文竹师太道:“你安排如此周全,老身也没什么意见,就照你说的去办吧,只是辛苦你们了。”
朱雀道:“师太说的是哪里话,当初若不是玉成我和伊雪之间的事,如今我朱雀只怕还是一名落拓江湖的伤心人,大恩大德之下,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伊雪啐了他一口道:“当着这些修行之人的面,你胡说八道什么?也不怕得罪了菩萨!”
文竹微微一笑道:“无妨,朱雀施主乃是真性情之人,说的也是实话,何来得罪菩萨之说?我也乏了,大伙儿就在院子里将就着休息一下,明日天一亮咱们就动身。”
众人在院子里或坐或躺,经过这几人和袁三清那帮人的对峙,又刚刚吃饱了肚子,这些佛门女尼门很快便在院子里睡倒了一片。
朱雀和张三两人一时都睡不着,和这些尼姑们在一起睡又不成体统,两人便来到村外,一边谈论着魏忠贤的事,一边猜测着慕容寒山什么时候回去京城找他的麻烦,两人谈了一顿饭的功夫,终於困意袭来,两人靠在一棵梧桐树上沉沉睡去。
翌日,妙悟的爹娘又给这些女尼们准备好了早饭,全都是素面素菜,张三见他们家中为了招待这么多人,家中存粮都做完了,便偷偷塞给了他们一张银票,这张银票自然是伏缨给他的两张银票之一了,妙悟看到后推辞不要,但架不住张三的劝说还是收下了。
毕竟是乡下人家,得了银票后喜不自胜,兴奋之情难以掩饰,让妙悟觉得十分难看。
吃饱饭后,文竹安排众人分为两拨,留下伊雪和另外两名叫做静安和静止的两名弟子随朱雀去太湖边等候伏缨的消息,其余的弟子包括慈惠庵的师太们则由她率领着返回峨嵋。
临别之际,就算是出家人也显得依依不舍,朱雀给文竹师太拿了些银票作为路上的盘缠,以防她们为了化缘而耽搁了,文竹师太有着武林中人的好爽,并不扭捏,直接道谢收下,一行人分做两拨向南行去。
到了一个路口,文竹等人折向西南方向,几人分别,张三看着妙悟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妙悟则含羞低头,虽然没有含情以对,却也没有叱责他的无礼,朱雀看在眼里,心中又感惊讶又感好笑。
等到文竹师太走后,张三还在向文竹师太等人离去的背影望去,朱雀扯着他向东南行去,同时口中说道:“人家是修行之人,你这么做不怕坏了人家的名声?”
张三反问道:“嫂子当年也是峨嵋派的弟子,你当时怎的不怕坏了她的名声,闹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你朱雀乃是为了佳人不惜去峨嵋为囚的多情浪子?”
朱雀哭笑不得地说道:“一来我跟你嫂子在多年前就已经因为白莲教的事相识,二来她是俗家弟子,和妙悟这位出家弟子又怎能一样?三来我最后不是和你嫂子结为夫妻,於她名声无碍,你这算什么,难道你和这小尼姑一见锺情,准备娶她为妻?”
张三想了想后说道:“我们算是互生好感罢了,至於你说的什么结为夫妇什么的,我一时倒没有想这么长远,唉,说不定郎有情妾无意,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她愿不愿还俗我也说不好。”
朱雀原本是劝他顾及些妙悟的名声,不要做得太过分,听他说得这般可怜兮兮,想起自己当年的情形,他反而劝说道:“我看她对你也不是全然无情,只不过偿若你不能对人家负责,那我就劝你不要延误人家终身。”
张三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决断,最后说道:“容我再想想吧,这种终身大事,怎能这么快就做出决定?更何况我张三现在不过江湖一浪子,名声又不佳,现在就先不考虑此事,等到我有命从京城回来,再考虑以后的事吧。”
伊雪原本想阻止两人继续胡说八道,毕竟身旁还有静安和静止两名女尼,两人大谈情爱,不免有污她们的耳目之嫌,最后听张三说得可怜,便不忍心责怪,好在两人也不再多谈。
五人走在路上,朱雀和张三都是豪迈之人,并不在乎什么旁人的眼光,可两个大男人带着一名漂亮的妇人也就罢了,还有两名尼姑陪在身旁,乡野人家见到后不免指指点点。
朱雀和张三虽不在乎,静安和静止两人却受不了路人的指点,两人对朱雀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分开走路吧,不然别人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咱们,让人心里不舒服。”
张三道:“两位高尼不是峨嵋派的高徒么?同时武林中人,难道还在乎这些世俗人的看法?”
看着两尼不知怎么回答的神态,朱雀说道:“既然两位有此顾忌,就让伊雪陪你们一道走,我们走在后面就是。”
五人就这么分成两拨,一前一后地赶路,静安和静止两人不愿投店,伊雪便随她们在附近的尼姑庵里借宿,朱雀和张三两人虽然和她们分开走,但因为担心三人的安危,所以并没有相隔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