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此说来,你娘的死和这些黑衣人一定有关,这些黑衣人其实是冲着青瑶来的,那么只要知道青瑶的身世,就一定能知道这些黑衣人的来历了。”陆飞看着师伯的眼睛里露出一阵凶光,不禁有些害怕,他哪里知道这个男人心中的恨实是已到了极点,他恨,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早一天回去;恨自己为什么出事后不守在师妹身边,却跑到离师妹这么远的地方;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天看到师妹,让她一人在这荒山野岭中受人欺负。要不是师妹临终之前托付给他这两个孩子,只怕自己早就随着师妹一起去了。如今即知道线索,秦岭暗下决心,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凶手逃离,便是天涯海角、刀山火海也一定要替师妹报仇。可如今,安顿这两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师妹临终之时求自己善待两个孩子,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这两个孩子,青瑶虽说只是师妹救来的孩子,但秦岭知道师妹从小就心善,这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当真是再自然不过了。想了一下,秦岭端起桌的粥碗递给陆飞,继续说道:“飞儿,你娘临终前托师伯照顾你们,从此以后咱们三人就是一家人了。”看了一眼陆飞,秦岭继续说道:“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还太小,等你大些,功夫练得再好些,师伯一定和你一起去报仇。”
自此,陆飞和青瑶便以兄妹相称,一起在天山处住了下来。秦岭问及陆飞的武艺,陆飞便将母亲日常所教的“小罗汉拳”功夫演给师伯看,这一套“小罗汉拳”原是柳老拳师的看家本领,秦岭自然认得,记得师傅在世时说过,这套“小罗汉拳”与少林的“罗汉拳”不同,传自一位当年在少林寺外偷学功夫的女子,这名女子原是偷学,招数不全,可是她绝顶聪明,竟将所缺之招数自行补齐,又加以改进,使之比少林的“罗汉拳”少了几分威猛,多了几许灵巧,后来这名女子将此套拳法传了下来,为了区别於少林罗汉拳,而将这套拳法命名为“小罗汉拳”。秦岭跟随师父多年,对这套拳法当真是熟到不能再熟了。眼见小陆飞虽是年纪幼小,但已深得这套拳法的精髓。陆飞一套拳打到一大半了,忽然使出一招“青龙探海”来,这一招,秦岭也是十分熟悉,当年师父教授一招的时候,曾说过,这一招的精妙不在威猛而在自然,要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中间不能停顿,只是这招的招式却又十分古怪,需得从背后向上挥拳,拳至敌人头顶时,复向下击打,当真如盘旋的青龙一般。自己学习这招时已经十六七岁了,还用了七八天的功夫,小陆飞这一招一打出,秦岭点了点头,心下赞叹,看来师妹教的不错,陆飞这招已经深得此招的要领了。
一会儿陆飞将一套“小罗汉拳”打完,垂手站在一边等着师伯说话。秦岭闭着眼睛想了半日,指着桌上的一把长剑说道,“再去舞一套剑法来。”陆飞答应一声,从桌上取过长剑,捏了个剑决便舞了起来,这套剑法,也是秦岭认识的,同样传自自己的师父,当年师父向自己和师妹传授剑法时,曾说这是家传的,没有名字,小师妹当时还说到,“那就起个名字,叫“柳家剑”吧。”一想到小师妹,秦岭心中又是一痛,不敢再想,连忙凝神去看陆飞使剑。
越看越是惊讶,这孩子小小年纪怎能将这套剑法使的如此纯熟,要单说纯熟也就罢了,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一般人天天去练一样东西,不熟也熟,
但秦岭从陆飞使剑的方法中看到了不同。但要说出什么地方不同,一时却又说不上来,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便随手从墙边的柴草堆里抽出一根长树枝,走到陆飞身边,陆边见师伯到来,正要停下手中之剑,秦岭说道:“不用停,只管练下去。”说完将手中长棍向陆飞身上虚点一招,陆飞也忙举剑相迎,秦岭不待陆飞招式用老,已调转棍头横扫陆飞的下盘,寻常人遇此招时,不外乎跃起躲避或是以攻为守,逼迫对方回招自保,陆飞年纪幼小,轻功不到火候,以秦岭此时的速度,跳跃定然来不及,攻敌也是不能,要知陆飞人小臂短,剑的长度比之秦岭手中的树枝也短了许多,攻敌根本就够不着。只见陆飞不慌不忙,将手中长剑斜挥,剑刃直指棍身,眼见秦岭手中的树枝再不停下便要直送到陆飞的剑刃上,棍子再不停下,便只有被割断的危险了。秦岭停住长棍站直身子,陆飞亦将长剑收起,看着师伯,只听秦岭说道,“飞儿,这一招是你娘教你的?”“不是的,师伯。”“那你如何能想起这招的破法?”“师伯,长棍扫来之时,我已经躲避不及, 娘说过最好的守是以攻为守,但我攻不到师伯,所以我想,割断棍子头,那么至少可以不受其害。”秦岭赞赏道:“飞儿,你很聪明,但希望你不要依靠这小聪明,学武功固然要聪明,但更重要的根基,没有了根基一切都是虚的,你要明白,刚才的那招固然巧妙,可是如果你的敌人手上不是木棍,而是铁棍,或是其他你削不断的兵刃,你又该怎么办呢?”“是,多谢师伯教诲,飞儿记住了。” 就这样,陆飞和青瑶每日跟着秦岭学武,青瑶年纪更小,秦岭便从基础入手,让她扎好根基。虽是辛苦,比之前的岁月却是好过多了,陆飞学武极聪明,教授的招式领会得快,许多招式在陆飞手上使出来还经常会有些别出心裁的创新,和秦岭对打时也总能想出些奇招来抵御,有时甚至可以出奇至胜。秦岭暗道,陆飞这孩子实在是个学武的奇材,可惜未遇明师,不然前途不可限量。青瑶这孩子便是一个字,“乖”,从来秦岭说什么做什么,她决不会有一点儿违背,秦岭怜她小小年纪父母双亡,师妹临死之时,害怕自己不能相容,竟谎称是自己的女儿,是以对她从来就是和颜悦色的说话。秦岭本不想让她学武,但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背负血海深仇,况且以后为师妹报仇的事,线索也落在这个女孩身上,最终狠狠心,还是让她学了。这女孩儿平时就不怎么说话,问到了才说两句,学起武来倒不娇气,从不叫苦,叫她扎马步半个时辰,她就是累得站不住,摔到地上了,也会继续爬起来接着站,直到秦岭说停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