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众人经过院子中间的假山活水,盆植的奇花异草,随着李大师来到院子靠西南角,墙边的一处空地。
正是在那口水井旁。
此时,李大师正站在井边,面色严肃,沉声对身后的锺老板、老管家,以及一应婢子家丁道:
“锺夫人身上的症状,就应在这口水井中!”
闻言,锺老板脸色微微一变,和身旁的老管家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明悟。
李大师瞥见了两人的小动作,心中立马有所猜测,但面色不变,紧接着就说道:
“锺老爷,您可以唤来府中年份久些的下人,打听打听,这井中,是否死过人!”
听到这话,身后跟来的婢子家丁,都纷纷探头接耳,小声议论,有大胆些的,都在讨论府中何时溺死过人。
老管家和锺老板,见状,都沉默不语。
有个小管事是机灵的,就要上前询问,是否唤来院中的老人。
还没说话,就见锺老爷把手一抬,制止了身后下人们的议论。
“不必了,此事,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
随后,才将此种缘由细细道来。
锺老板和锺夫人,成婚已经十余年了,至今膝下无子,却并非是没有生育。
大约在刚成婚不到一年,锺夫人就有了三个月身孕,锺老爷和家中的老太太,都十分高兴,连着府里,也是张灯结彩,为家主贺。
半年后,锺氏诞下一子,是早产儿,幸亏这世界有神奇的武道力量,母子才得以双双平安。
但也因此,后来锺氏再难生育,这是后话。
有生以来第一个孩子降生,锺老板和锺夫人都十分欣喜,连带着锺老爷后家的老丈人,也连连开怀大笑,喜得外孙。
但天有不测风云。
锺家小少爷三岁的时候,某个下午,由於婢女们的疏漏,放小少爷在院中玩耍,却不慎跌入井中。
等捞出来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以至於后一月,锺夫人都终日以泪洗面,锺老爷也是悲怆万分。
也是自此事后,老丈人一气之下,不再和锺府来往。
痛失幼子,锺老爷因此将府中婢女家丁通通换了一批,也只有刚搬来时,就进了锺宅的老管家才知晓此事。
往事重提,院中,锺老板仍然满脸忧愁,老管家也是长吁短叹。
头戴黄冠的李大师,这才恍然大悟。
“正是如此!”
“今日锺夫人之症结, 盖因此事而起!”
按照李大师所说,昔年有幼童溺死於井中,怨气凝结,经年不散。
一直到今日,怨气已经到了一个庞大的地步。
想必是锺夫人在水井旁梳洗之时,被井中怨童附身,迷失了心智,因此才会做出种种奇怪的举动。
锺老板听得连连点头,连忙追问:
“那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消除我那可怜孩儿的怨气?”
李大师沉吟片刻,思索过后,才给出了建议:
“幼童枉死,对至亲,尤其生母最为怨恨,因此,只要锺氏还在京城附近,必然被其愤恨,怨气缠身。”
“以我的建议,锺老板不如搬出京城,暂时避开,等怨气消散得差不多了,再回来。”
李大师的分析合情合理,锺老板信服,却陷入两难中。
锺家主要产业都在京城,若是举家搬离,只能变卖家产,在别的地方另起炉灶,此间事,不是一个困难可以形容的。
但一想到,如今唯一的至亲,在自己一无所有时,就非君不嫁的妻子,此时正在苦痛之中,就难以忍受。
挣扎着,锺老板做出了决定,长叹一声,说道:
“就按大师所言,就算经历再多的困难,锺某只愿内子平安。”
“大师不辞辛劳,前来相助,锺家必有重谢,稍后奉上。”
说罢,锺老板就要散退众人,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
“诸位,且慢!”
就在这时,一道干净温和,清晰入耳的声音在众人身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