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京郊的一辆宝马香车上。
姜商随意地靠在软榻之上,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昨夜终归还是没能下得去嘴,逗弄得腊月和初八两个丫鬟面红耳赤之后,没有了下文。
旁边坐着老神在在的道门魁首太华真人,穿着崭新的青云白日道袍,显得格外精神。
闭目养神神游物外,可就这么一副飘逸出尘的仙人风姿比之姜商竟然还有略有一丝不足。
驾车的是一位王府年轻侍卫,同样也是安排在姜商身边的死士,叫韩小兑。
人长得十分机灵,办起事情来同样也是半点不含糊。
驾驶着马车缓缓往京郊驶去,因为万众瞩目地武林翘楚大会正在京郊一家门派的道场里举行。
为何会有万众瞩目一说。
实因大麓王朝本就是以武立国,从马背上打下得江山,习武之风蔚然为风,不仅有武林中人参与,朝廷,门阀,世家甚至包括平民百姓俱都参与进去,可谓是全民盛宴。
更有狂热者,几乎每一届的武林翘楚大会都会从中原各地不远千里赶赴而来。
只为目睹江湖今后独领风骚数十载的少年儿郎青年才俊有多耀眼。
其中还有一些登徒浪子,只为观赏武林里千姿百媚的各家仙子女侠。
有好事者更是整出一个武林绝色榜。
以供三江五岳的各位同道中人来评头论足,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往酒馆一坐,喝最烈的酒,评最野的妞,还有什么比这更显得爷们!
许是感应到姜商躺在那边有些百无聊赖,太华真人睁开眼,深深地望了一眼。
或许世俗里的人看不透,外行人瞧个热闹。
可在他这等终年望气的道门之人眼里,姜商就如同一个行走的气运炉子,浓郁得不像话。
就跟汪洋大海一般,一有风起,便是惊涛骇浪的大场面。
“三公子的这份镇定功夫,当属罕见,人中之龙必有过人之处,单就这份镇定,可就比如今武林里的诸多才俊高出何止一截。”
姜商长吁了一口气。
要不故作镇定又能如何,今儿个一早就被姜苏喊起身,赶鸭子上架一般得非要他去参与这武林翘楚大会。
没有派遣王府亲兵护着,没有派出王府养着的绝顶高手跟着,更加没有拿出什么稀世武器给自己傍身。
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了一句。
“务必夺得翘楚之名,爹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交给你去做。”
可如何去争,如何去夺,只字不提,笑得那叫一个神秘兮兮。
唉,知道你儿子我长得如同谪落九天的仙人一般,俊俏得让母猪都能发癫。
但毕竟这不是一个刷脸的时代嘛,靠得还是自身的硬功夫。
唬唬人可还行,真动手,绝对拉胯!
这完全不符合自己低调行事的风格。
有违初心!
“老神仙,你说待会儿到了会场,我该如何作为?”
“您老人家指点一下迷津,这么一头雾水地闯进去,我啊,觉得不靠谱。”
太华真人展颜一笑。
“三公子无须多虑,一切依照本心行事即可。”
“贫道也不是什么老神仙,折煞了,就喊一声真人即可。”
“可惜你我之间缘分未到,不然贫道也不会让三公子这块璞玉给放出去,可瞧着那些老友们看得着拿不到的神情,颇为欣慰啊。”
其实太华真人眼里对於收姜商为道门弟子的意思一点都不遮掩,
处处透着狂热。 可就如他自己所说一般,两人缘分不到,或者说姜商目前和道门的缘分还不成熟更贴切。
坏就坏在姜商身上的桃花运实在是太过浓郁了一点。
这种招蜂引蝶的气质避免不了日后多有情债缠身。
与道门的清静无为不避虚舟的宗旨大有出入。
就算是腆着老脸硬要收为弟子,其实还是害了这一块未经雕磨的上好璞玉。
并且和太华关系复杂的北辽王姜苏同样亦有诸多手段等着部署。
拉着姜商回道门在深山老林里潜修求真,第一个不答应得怕就是北辽王。
姜商起身望了一眼车外。
如今已到了京郊,未见偏僻荒凉反而热闹非凡。
在修建的一条宽敞官道上,骏马驰骋,行人不息,瞧着意思可都奔着武林翘楚大会而去的。
似乎就是呆在门外遥遥得看上一眼,莫不过於是毕生最大的荣耀。
这份追捧的热度远比闻名天下的名妓献曲,又或是梨园里的名角儿开演都要热闹许多。
更有一些厮混在最底层的一拨人拉起横条写着支持某某帮某某派某某公子仙子的。
想必这就是最早的一批追星族,迷弟迷妹,站姐站哥吧。
“真人可否解我疑惑?”
“三公子但问无妨!”
“听闻武林翘楚大会有文比武试,小子自问在文比上还有几分底气,可要说武试未免有些气短。”
太华真人却是惊讶得眨了眨眼,笑得有些玩味。
“贫道一直以为,三公子担忧的是文比,想不到还是贫道看走了眼。”
“可要说武试的话,三公子更加无须担心,听王嫔提起,三公子自幼就习武,习得可是四大圣地之一洗剑山最精深的心法,就连不外传的几手剑术绝学也有涉猎,应付一些初出茅庐的小娃娃,绰绰有余!”
姜商依然瘫坐在那,八风不动,如同不动明王入定。
心底却是把太华真人的女性家属都给问候了一遍。
自己到底几斤几两还不清楚?
人贵在自知之明。
他姜商就是太了解自己的底子才会让自己困守在王府个把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活像个大闺女。
就那会得几手剑把式,砍柴都费劲,如何去与人厮杀?
他娘王嫔吴卿乃是上一代江湖里的剑冠,女子剑仙。
尽管口述了多遍洗剑山的精深剑法,只是这么多年来姜商从来只是在门外徘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