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比的规矩是一轮十人上场各自坐庄打一次车轮战,谁先拔得十捷头筹谁胜出,杨衍夫虽然在最后一关出了个大难题影响不了大局。
可能让姜商吃一回瘪,不能达成十连大捷,压一压他的风头,那就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再让这厮滔滔不绝的从嘴里掏干货,还比个屁的文比。
贺立维都能猜想到接下来的文比压根就没人看,清汤寡水,没滋没味,一群武林中人无病呻吟,这才是该有的样子嘛。
就连有心让姜商出丑特意让他当第一轮擂主的陈曜此时也是后悔不已,开了这么个头,接下来可还有什么看头,干脆直接来武试好了。
在场倒有那么一部分人就希望着杨衍夫能给姜商出个老大难题,把这炙热的气氛给压一压,总不能承认姜商又俊又多才,还让不让别人有条活路走啦。
眼见着姜商露出罕有的为难之情,受人驱使的杨衍夫自喜算计得逞。
“三公子,不会不谙画艺吧?”
唰!
玉扇摇曳,姜商脑子转得飞快,莫非这下就要露馅了?
“作画是嘛?小事一桩,不过本少爷作画一直有个习惯,这画笔可十分得讲究,要没有这趁手的画笔,本少爷一时半会没有灵感啊。”
这已经是姜商搜肠刮肚想出来的推脱之词,不料立马有人接上了话茬。
“三公子如不嫌弃不妨借老朽的画笔一用,老朽作画半生,靠得可都是这支紫毫,名为二花霜锥。”
“江南石上有老兔,千万毛中选一毫,虽说作画更适合狼毫,但老朽相信三公子定能为二花霜锥赢得一分薄名。”
姜商恨不得拿眼神直接杀死这好心人,哪来凑热闹不嫌事大的。
他再无知也知道二花紫毫最适合写小楷,你丫得拿来作画,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是一位打扮有些潦倒的老书生,文士袍略有污渍,但也难掩其风流才气。
而在姜商的感观里,这位老书生却如一座喷薄待发的火山,扑面而来的热浪应该就是那浓厚无比的文气才运。
这丫才是名副其实的文圣人大才子,可比他这个西贝货要靠谱多啦。
但对方如此盛意拳拳,姜商又不好当面拒绝,尤其是他老人家说自己作画半生,瞧瞧这涌来的浓厚文气,绝对是画坛圣手之类的吧。
就冲着吞一下您老身上的这股气运,拚了!
伸手接过老书生的二花霜锥紫毫,但见笔杆上刻有几个蝇头小字。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谑!
真才实学的文道大家!
怎么就厮混到了如此落魄的境地, 参加全民盛宴的武林翘楚大会连件干净的衣裳都扒不出来嘛?
老书生依旧笑得满面春风,似乎极为满意姜商能接过他的画笔作画,恨不能亲自下场一较高下。
姜商却是身躯一震,一股磅礴浩荡的气运涌了过来,只觉全身热血沸腾脑袋都要给涨大了一圈。
一口吃不成胖子,老书生的一身文气气运,怕还不是如今小小的姜商可以一口吞下。
面红如潮之际,道门魁首太华真人的声音在姜商耳边如同闷雷炸响,直接把姜商从一种虚不受补的状态里给唤醒。
“三公子,平心静气,守住灵台一点清明,你眼前这位的气运,一口吃不下啊!”
姜商如梦初醒,狠狠地晃了一下脑子,总算保持住一点清明。
这吞气运还有这般的反噬呀,遇上这种天选大才之辈,爷还能让气运给撑死?
“敢问先生名讳。”
老书生呵呵一笑,“老朽自称桃花仙,与三公子颇有渊源啊,莫得英雄名讳,折些桃枝当酒钱。”
姜商脑袋一轰,“先生可是姓唐。”
老书生微笑点头,“可称桃花庵主,又或六如居士,名字嘛,早忘咯。”
稳了!
手里捏着二花霜锥的姜商顿时信心十足。
爷这一口气运下去,吃得可是吴门四家的圣手气运,再有下笔如有神的二花霜锥。
画,它是个事儿嘛?
老人家,可是唐寅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