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躲进了云层里,今夜的北都城注定不会安静。
绕了一个大圈,姜商才窥空从后门钻回了王府大院。
都说江湖中人心思巧,那些红粉娘子军把长安街给堵了个水泄不通,倒也有几个老早摸到王府后门候着,使了个声东击西才窥到了空子。
从后院到晨曦斋,姜商一路碎碎念。
要说今儿个风头也出够了,还知道了自己的无敌金手指,是值得开心庆贺的事情,可谁又知他心底的慌乱。
哔是装下了,可吞了文气啥的也没感觉自己修为有一分涨进啊!
过了文比可就是武试了,这要是上台拳脚之间见分晓,自己还不得给人摁在地上蹂躏?
就拿刚才这事,让韩小兑施展身法飞檐走壁瞧得自己心旷神怡,自个儿呢,爬个墙差点摔个狗吃屎。
怎么打?
老子上了武试擂台,那就是送一血的命啊!
越想越是愁,漫漫人生路,谁不错几步,我还是我,不一样的烟火,低调平凡怎么就离我这么远呢。
抬头望去的时候,晨曦斋里一盏灯,永远都为三少爷亮着。
小洋楼外头,身子单薄的初八就杵在那儿,伸长了脖子,盼着爷归。
一见到身影,清秀英气的脸庞总算抹上了甜意。
玄关处,是略显丰腴的腊月,正美人靠的枕着,打起了哈欠。
两个丫鬟腊月和初八,也是性情迥异,可瞧着这一副画面,姜商心底止不住的涌起丝丝暖流。
家,就是让人牵肠挂肚,无论去了哪里,那盏灯,亮在心坎上。
初八迫不及待的跑出了小洋楼,拿着麋鹿鏖尾,为姜商掸去灰尘,语气有些幽怨道:“爷怎么才回来,有酒味儿。”
腊月被惊醒了后就依靠在门槛处。
“初八,爷在外头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少得了应酬?能回来就好,外边的人儿哪有我们姐妹伺候得地道。”
腊月说话一向大胆直白,初八便就含蓄得多,这会儿都给涨红了脸,夜风一吹,都能滴出水来。
姜商正为了武试发愁呢,也没这个心思逗弄,急冲冲地往楼里钻,腊月凑了上来低声道:“爷,太华那牛鼻子老道来了,正和王爷在东边的书房,这次王嫔也在。”
姜商一听立马掉转了身姿往东书房跑去,就等着太华老神仙给指点一下迷津。
要不交个底,他赶明儿就不去翘楚大会了,小命要紧。
看着姜商急匆匆的背影,初八撅起了嘴。
“爷这才刚回来,让他坐会儿喘口气嘛。”
腊月扭了一下初八的腰间肉。
“就想赖着爷,给系根绳子挂爷腰间好不?”
“哪有!”
“一点眼力架都没有,没见着爷的眉头锁着呢,这个月啊,经常这样。”
“腊月,你说咱也从没见爷读书提笔作画,他那些本事是怎么来的?”
“是睡觉的时候学得呗,给爷暖床的时候,最会折腾了,手脚不停的呢。”
从小就给姜商暖被窝还经常睡在一起的腊月想起这些事也是忍不住红晕染颊,就是这冤家为何不愿下嘴,可恨的很。
初八天真的问了一句,“爷都是怎么做梦的时候学这些?”
“噗嗤,去把衣衫脱了,我给你做副山河社稷图去。”
“哎呀,羞死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