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文庙。
这一座天下读书人心向往之的圣地,代表了传承数千年之久的儒家最尊贵的一面。
所有读书人就希望凭自己的学识能在死后在文庙有陪祀至圣先师的资格。
那一尊尊封圣的雕像,代表着儒家至高的荣誉。
其实文庙并没有太过恢弘壮阔,只是难以得见的文气异常浓郁,起码让孤身一人前来的姜商大为心动。
自己要是一口下去把这些文气给吃得一干二净,是不是当真有就地封圣的可能呢?
这可比八百里烟波浩渺梁山水泊的山河气运还要夸张不少,实乃是整个天下的文气汇聚之地啊。
穿着一袭儒衫的林伯栩很早就在文庙外等待世子殿下的到访。
衣着很随意,远没有入文庙还需要沐浴更衣这般俗套的做法。
起码姜商在林伯栩身上,没有体会到太多迂腐的儒家之气,更多的是温和中正,或许这才是当代大儒的风范,远比那些一天到晚板着脸的学究夫子随和得多了。
“三公子可莫要把文庙的文气给带走,这是天下读书人多少年沉淀下来的气运,可是我儒家之根本啊。”
看似林伯栩是玩笑的口吻去诉说,其实还真怕北辽世子殿下不管不顾地张开血盆大口就一股脑地吞下去。
梁山那边的大动静,这位读书读出一个大境界的当世大儒哪里会不知道其中奥妙。
天品,修得不就是这天地之间的气,只不过武道中人远远没有世子殿下这般对气运一物看得透彻。
只不过姜商这小子能吃虚无缥缈的气运貌似成了天下众所周知的事情,举凡有些底蕴的,日后都会对这位爷的到来日防夜防吧。
谁愿意自家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积攒下来的家底给这貔貅世子给吃得一点不剩呢?
老烟鬼程九秋要不是梨宗千年的沉淀给世子殿下吸得一干二净犯得着如此绑着北辽不放?
没办法啊,家底都给吃空了,当然得要找个好靠山咯。
姜商摇头苦笑道:“林先生,小子对做学问一事可没有这般大的兴致,这边文气虽重,可也不对胃口呀。”
林伯栩闻言哈哈一笑,唏嘘了一声道:“三公子在武林翘楚大会的文比中大放异彩,说了很多发人深省的至理,林某人可有十分底气地说一句,凭公子的学识,在儒家可封半步准圣,绝对没有任何人有意见。”
姜商想不到林伯栩会如此推崇自己,尴尬一笑。
他哪里有什么学问在身,不过是白嫖而已,惭愧惭愧。
“先生过誉了!”
“公子谦虚了!”
一老一少,似乎就这么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一路闲逛下来。
林伯栩并没有带世子殿下参观庄严肃穆的文庙,反而绕道去了后边的林子。
看着一颗颗苍天古树,一大片的功德林,在姜商眼里,这里才算是儒家的底气所在,所谓地文庙,里面不过是供奉着一尊尊早已逝去的先贤罢了。
而那些人所遗留下来的文人之气,就在这一片功德林里与世长存。
“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
“好一句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啊!”
姜商不经意间又说了一些这个世界不曾出现过的话语,却是把林伯栩给听得双目异彩连连。
“公子有当世之大才,不入儒家,是吾等书生之大不幸啊!”
姜商难得老脸一红,自己是真不该继续白嫖的,反正给世人的误会是越来越大,低调,低调,以后一定要低调行事当个平凡的世子殿下才好啊。
木秀於林风必摧之,咱这已经是得天独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再这么作妖下去,还让不让人活了。
两人就这么走在功德林,良久都没有言语。
直到姜商有些心境起伏开始琢磨林伯栩邀自己文庙之行意义何在的时候,林伯栩方才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