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城杀得血流成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南宫镜花利用仙器山海镜一下子禁锢住了北辽世子姜商,让朝廷和北辽在一瞬间把矛盾升级到不可化解的地步只余相互厮杀一途。
这一手把天下武林各大势力都拖到万劫不复里的图谋不可谓不毒辣,南宫镜花出现得如此恰如其分挑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出手,对於局势的把握十分精准。
当然背后少不了一位对朝廷对北辽对天下江湖门派都知之甚祥的人物,而能布这么一个混局,除了那个闷声不吭的姜家宝二爷谁又有这么高的手段。
甭看此时的宝二爷远在江浙,武林大会筹办之时一直在大麓南方活动,可对於天下的形势,以及武林大会的进程,乃至朝廷被云川楼狠狠打脸,天下武林的风气悄然转变,到最后又会形成如何一个对峙的局面,竟然无一不在宝二爷的算计当中。
如果有人在事后对这一场挑动天下各大人物死磕的布局进行复盘的话,绝对会发现一直躲在幕后的宝二爷哪里仅仅只是个经商奇才,此子心细如发恐怖如斯,手手部署无一不是正中各方势力的软肋。
撑起这一切的前提自然是有最详细的情报来提供,也正说明云川楼遍布天下的眼线有多恐怖,而其中云川楼又有多少人心在宝二爷这边,恐怕远远不止一个随军参谋江修这么简单。
“杀吧!杀得昏天暗地才好。”一手挑起战事的南宫镜花檀口微张。
这是宝二爷送予南海龙宫的第一份大礼,吞噬诸多气运的姜商在她的眼里无疑是一座底蕴够深的宝藏。
练气士,顾名思义就是练各种气,山河气运,龙气,武气,文气,三教之气哪一样不能炼化,可天下气运之多又岂是他们可以全部能涉及的,姜商无疑就是这等奇异之人。
体内的气运多且杂,南宫镜花难以想象一个人是如何做到吞下如此之多的气运而又相安无事的,就连她自己当世入神境神通第一的修为也只不过能炼化日月精华,借着山川海河的气运来修炼,哪里有那个能力去蚕食独属三教的气运,而武道的武运,剑运,刀运更是想都没想过。
所以姜商在她的眼里宛如就是一个气运的搬运工,在他的体内驯服各种杂驳气运而后被自己的山海镜全部吞噬个干干净净,这一口下去,怕是能直接跨过天象直达通圣,就算那当世没几人去过的超凡境也有可能饱览风光。
世间当有气运之子,想不到还真撞到了她的枪口之上。
望着汹涌奔腾到山海镜里的各种气运,南宫镜花馋得都快流下了口水。
那其中可有最纯正的真龙气运,一旦被她成功炼化,一直为帝皇之家服侍的观星楼哪里还能放在她的眼里,偏居一隅的南海龙宫是该在京师天坛建一座与天齐高的龙宫了。
至於滕王阁会死多少人?与我何干!
在这里齐聚的乃是整个中原武林最顶尖的一拨武夫,死个精光才过瘾,拿了大头的南宫镜花不介意把这天下武运也一口给吞了下去。
日后这天下哪里还有什么江湖武夫的事,反哺江湖的大气运,合该由练气士闪亮登场哩。
然而兵戎相见的一幕并没有如期发生,正觉得此时该大赚一波的南宫镜花突然心头一跳,一股不自禁的恐慌袭上了心头,以她接近百年的清修心境依然止不住发自内心灵魂的颤栗。
眼之所及,竟然整个天地突然静止了一般,天地之间突然压下一层厚厚地威压,镇压着一切,再如何疯狂的杀意都被这一股威压碾成了齑粉。
南宫镜花心头涌上了一个名字,
一个她永远都不愿意正面迎对的名字。那一件南海龙宫多任宗主炼化的仙器山海镜同样被这一股威压震慑,镜面微微颤抖,已经到了难堪其重的地步。
庞大的气运不再被肆无忌惮地吞食,开始在天地之间呈现出各种大气象。
“你这娘们胃口倒也挺大,不躲在南海修你的天道跑到中原兴风作浪,这等天地之物,你还不够资格去拿啊。”
天幕上响起一道沉重的声音,传入南宫镜花的耳里如遭雷击。
不管姜氏宝二爷的谋划如何精密如何匪夷所思,总有一些人是不能用计谋去衡量的。
比如坐镇东海武神郡的帝武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