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窗外,完全没有留意客栈内发生的事。
徐清阳刚才破界而入,闹出了不小动静,又因为来自茅山,所以一直被人关注。
“咦?莫非白掌柜是要带他去那里拚桌?”
“除了那里,哪还有空位啊,自然是了!”
“哈,这下有好戏看了!”
议论声不大,都刻意压低了声线。
客栈里的修士似乎认识临窗那人,都饶有兴趣地看过去。
徐清阳六觉敏锐,听得清这些议论。
拚桌而已,难道还会闹什么么蛾子?
他微不可查地扬了下眉头,有点好奇,内心却是并不在意。
“葛道友!”
白柔柔轻呼一声,那人转头。
一张清瘦的老脸映入徐清阳眸中。
葛道人颧骨极高,面上留着八字胡,小眼睛里仿佛有寒芒闪动,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什么事?”
沙哑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就像利器在摩抆竹片,让人立马心生不适之感。
“客栈人多,要委屈你与这位道友拚桌,不知道可否行个方便?”
白柔柔先是解释了下,然后非常客气地询问。
她站在三步之外,没有走近葛道人桌边,似乎心存忌惮。
“嗯?”
葛道人眯起一双小眼睛,打量了几下白柔柔和徐清阳。
“可以!”
他的八字胡翘起,面上泛起耐人寻味的表情:“不过,我这桌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坐的,就怕他坐不安生!”
白柔柔看向徐清阳,目光中带着询问之色。
葛道人这里无人拚桌,是有原因的。
这里的空气,带着股淡淡的异味。
而空椅子上,爬着些肉眼看不见的虫子。
只要有人坐上去,这些数量不明的虫子,就会蜂拥而上。
后果,自然是不好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而各色修士聚集的地方,更是个险恶的江湖。
人心有善,也有恶。
在凶险莫测的灵幻界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说不定什么原因,就会被人种下手段。
徐清阳明白这个道理。
他以前修为和手段都不足,为了避免惹上麻烦,所以行事低调。
如今修为上去,倒是无所谓。
那些虫子虽然细小,但在他天眼内无所遁形。
这是瘙/痒虫,还是被人用旁门手法祭炼过的污秽之物。
一旦爬上人身,就除之不掉,让人瘙/痒难耐,生不如死。
“就这里吧!”
迎着白柔柔的目光,徐清阳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白柔柔看了徐清阳一眼,有点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离去。
修行中人不乏好斗和性情古怪的,为了脸面啥的,小摩抆很常见。
这些事,白柔柔管不着,也不会管。
灵幻界强者为尊,自有其规则。
只要不闹出人命, 一切都没问题。
幻灵客栈是她的地头,她有这个自信。
随着白柔柔离去,徐清阳缓缓走近桌边。
“嘿嘿,嘿嘿!”
桀桀的冷笑声低低响起。
葛道人眯了眯小眼睛:“年轻人,你还真敢坐啊?”
“呵呵!”
徐清阳笑了笑,大袖一挥。
风起,发净秽咒!
这道咒术无声无光,被他用得圆润无比。
只见窗边清风一拂,宛如寻常夜风吹过,污秽尽散。
净秽咒下,不单是爬在椅子上的瘙痒虫,就连空气里流露的异味,都被清除一空。
他施施然坐了上去,不带一丝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