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飞龙对他一瞪眼:“快讲。”
“夜间出城的各位大人,在城北十里处被人埋伏...无一生还。”
“大胆狂徒!”
华飞龙骂过之后,连忙向着三藏法师一拜:“此前是小将冤枉了法师,还请法师恕罪。”
“无妨。”法海却摆摆手,他没有询问华飞龙为什么把自己的嫌疑排除,也没有在华飞龙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股暗爽之意,而是问了一句:“将军昨夜可是见到了那凶手的形貌?”
“是。”华飞龙点点头,道:“昨日小将照例率领卫队巡查城防,忽见太守府起了火光,等赶去之时已经晚了许久...太守府一家老小,连带着仆从丫鬟,满门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而在那火光的照耀下,正映出一道身形....便是容貌也清晰可见。”
“那身形相貌,便是如贫僧一般,别无二致?”法海问了一句?
“以我的眼力,在身形形貌上看不出差别。”华飞龙眉头紧皱,道:“照如今看来...这似乎更像是他故意在我等面前露出面目...便是要嫁祸於法师。”
说到此处,华飞龙瞥了大圣一眼,似乎再说:我也是领兵之...校尉,不是无脑莽夫。
angangang!
彭彭彭!
忽此时,城中敲起了锣,打起了鼓。
甚至不过年不过节的...还有人明目张胆的放起了鞭炮。
他们当然不是为了迎接大唐圣僧,而是在为城中的贪官污吏们送行...若是遇见跪在地上的哭的,大多也都是喜极而泣。
少数几个...便是在太守府做杂役或是丫鬟们的亲卷了吧。
师徒几个对视一眼,眼中皆有几分无奈感叹,心说:看着这府中的狗官确实不得民心。
“都散了,都散了——”
华飞龙派手下亲随百姓劝返...他也只敢将亲随派出去,若是把大头兵们也放出去...还不知道要起什么乱子。
“报——!左步营生乱。”
“报——!声射营哗变。”
“他娘的,都反了天了!”华飞龙翻身上马,手指擒在唇间,打了一个尖锐的哨子,便瞧见了大约百余骑兵汇聚而来,他一挥马鞭,顿时气势上扬,似乎这个骑兵队都跟他融为一体,“弟兄们,先跟我去料理了那群没见过血的兔崽子。”
“威!”
“威!”
“威!”
连喊了三声之后,便冲出了城门外,急奔军营所在,却把法海师徒五个,以及三十多个盗匪留在了原地。
甚至华飞龙从头到尾就没有看过这三十多个盗匪...本来他们才应该是今日华安府的主角,而眼前华安府的突生的变故,倒叫他们无人问津,似乎都没有人在意他们的存在。
还是八戒上前说了一句:“本来还说叫官府来定你们的罪,这下可好...整个华安府大大小小的官员,几乎全死了...”
众人听了八戒的话纷纷沉默,一时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
“师父,现在我们往哪儿去?总不能堵在城门口吧?”小白龙问了一句。
“先去太守府看看吧。”法海做出决断,“你们可要跟着一同去?若有什么发现,也好报之你家将军。”
法海后一句是对着华飞龙留下一队步卒亲卫说的。
那小队长想了想,道:“既然将军你不是凶手,我便信你不是凶手,我们跟你去...若我们死在你们手里,正好也能为将军示警。”
“阿弥陀佛,你们倒是忠心。”
“我等百战精兵,自有忠义,岂是那些贪生怕死之徒。”
法海笑道:“那就劳烦这位小将军,给贫僧师徒带个路吧。”
那小队长登时面显潮红,显然是被这一声小将军叫得措手不及。
去往太守府的路上——
大圣也在琢磨这事儿的蹊跷之处,那华飞龙应当并没有撒谎,昨夜杀了太守府满门的凶手,正是变化了师父的形貌行凶,三界之中真正精通变化之术的其实并不多,似一些妖精施展的变化,更多是幻术,俗称障眼法。
大圣忽想到了在真君神殿上,二郎真君对自己说过的话:“有些事情,师父不合适做,但他可以...”
可眼前这种这桩祸事, 却也绝非二郎真君的手笔,若是他出手,绝不会如此粗糙...也不会滥杀无辜。
“牛魔王?”大圣又摇摇头:“若是他来...一城人早就吃完了。”
心中思索了许久,也不见个分晓,刚放下思绪,便到了太守府。
法海稍稍观摩了片刻,眉头渐渐皱在一起,神情愈发不善。
“师父,怎么了?”
“是佛门中人。”
“什么?”几个弟子大吃一惊。
“此地的亡魂,已经事先被人超度了...”法海摇摇头,面色凝重:“是往生咒。”
大圣提出疑问:“师父,往生咒在人间流传甚广,会不会是有人假借佛门名号行事?”
“不会。”法海摇摇头:“往生咒虽然流传甚广,但若无足够佛法修为与法力加持,如何能有这般超度一府亡魂之功效?”
悟净一旁点头:“大师兄,师父说的对啊!”
“你以往极少超度亡魂,因而不知其中玄妙之处,便是小弟出手超度这一府亡灵,也得花费些功夫...佛门之外的人,想要以往生咒在极快的时间内将这府中的亡魂超度,恐怕超度不成还要被冤魂反噬。”
这些话法海师徒并没有避开这一小队亲卫...自然是把他们听的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不该信。
“会不会是府中另有高僧?”八戒问了一句。
“若有高僧,为师早有感应。”
“阿弥陀佛。”法海向着西方双手持佛礼,念一声佛号之后,向着几位弟子道:“都散出去,务必在今日入夜前,将此獠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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