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事情没能办成,还请副判责罚!”
从地牢里怒气冲冲离开的张亮并没有寻到什么出气发泄的机会,而是马不停蹄的赶到衙门里靠内的一间公廨房里,躬身告罪。
张亮面前坐着的是一名看起来五十来岁的男人,留着长须,戴着冠。面色清冷,看向张亮的眼神不怒自威。身上更有一种自然的压迫感时时萦绕。
此人便是永川城衙门两名副判官之一,廖勇,执掌着衙门对外办案的一半主动权,是衙门里排行前三的实权人物。
“责罚?事已至此与你的关系已经不大了。是我太小看刀馆的力量同时也太小看这位白镇堂了。”
“啊?大人,您这话属下不太明白。为何还跟白浪有关系?他不过一个由头而已能有什么能量?”
张亮现在心里已经起了执念。他可以接受这次关於大张庄的事情办砸,甚至也能坦然面对因此可能承受的影响或者风言风语。但却不能放过那个可恶且嚣张甚至敢无视他的白浪。所以听到廖勇提到白浪,张亮立马敏感起来。
廖勇并不晓得张亮的心思,但面对这名自己麾下的大将,他也没有多想直接说道:“今天一大早我就被衙主叫了过去。衙主直接给我看了三张条子,都是为白浪打招呼的。
一张是城主府大夫人递来的,一张是城主府二夫人递来的,还有一张是周忠浩私人名义递给衙主的。三张条子都在问同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抓白浪,又是以何罪名抓的。周忠浩甚至说希望最终衙门能给他一个结果。”
“这......大人,不能吧?!白浪真有这能耐?!他的根脚清楚,家里除了两个小娃儿就没人了,之前差一点三人一起饿死。怎么会跟城主府扯上关系的?!”
张亮此时心里唯有“震惊”二字来形容了。或者还可以加一个“不可置信”甚至隐约还有些惊慌的味道。
要知道城主府大夫人、二夫人就已经了不得了,寻常即便衙主接到这样的条子也不敢草率处置。特别是大夫人,可以说执掌了城主府后院以及永川城内很多大生意,能量极大。
而且最后廖副判还提到了“周忠浩”三个字,此人的分量更是不容小觑,乃是城主的贴身侍卫,心腹中的心腹。而且很多时候周忠浩发声都是城主的意思,只不过因为不好直接出面,所以由周忠浩代为关照下去。
“有这三张条子在,你说说衙主会站在哪一边?怕此时衙主也都身不由己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
“事情到这地步已经没什么好说了。你去给大张庄回话,不用找什么借口,你就把我刚才给你说的这些转告他们就行。白浪明天中午之前必须要放走。算上今天这大半天,这是我们给大张庄争取的最后一些时间了。让他们后面自己想办法吧。”
张亮连忙应是,明白廖副判这是被衙主压下来了,准备认栽,并且放弃多年来接触的大张庄了。不然不会说最后那句让大张庄的人自己想办法的话来。明摆着这是在抽身和撇清干系。如此也就能笃定在此之后大张庄将要面对的是何种凶猛的报复,以至於廖副判都担心牵连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