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使!这.不合规矩吧?”
同一片夜色中,城主府内冯明远脸上压抑着不甘和愤怒,但面对坐在他上首位置的曾祥洪的时候依旧不敢僭越分毫,就连声音都不敢太大声。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暗卫这番虽然稍显莽撞,但也是求实之心迫切。况且冯大人也该知道,这件事过后结果不论如何这一批涉事的暗卫很多都要死的,他们这是在拚命一搏,总要有个说法。
况且区区一座刀馆而已,只要冯大人平日里管得好,也绝不至於牵扯到城主府这边来的。这些分寸,我想暗卫的人心里也有数。”
冯明远肺都要气炸了,他本以为上面下来的上使会公平公正的处置申鸿之死一案,同时将在永川城内有重大过失的暗卫立即清理掉。可谁知道对方居然应许了暗卫一天一夜的时间可以肆意缉拿问询。之后再论结果。
这态度与冯明远之前预料的大相径庭。可以说简直就是在借机敲打他这个城主。这是冯明远万万没有想到的情况。可以说局面一下就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呵呵,冯大人不必太紧张。我是相信冯家的人不可能跟鬼修沆瀣一气,一切只会是那鬼修太过狡猾凶残,以至於申鸿师侄遭遇不测。而且冯大人也不必心里耿耿於怀,觉得我是在针对你。其实换个方向来看,我其实是在帮冯大人避免本不必要的麻烦呢。”
曾祥洪的这一番话倒是让冯明远重新冷静了下来。他听过曾祥洪的名声,堂堂道丹境的高手,独来独往不跟任何家族瓜葛,只听命於皇门云宗。照理说不至於跟他和他身后的冯家有什么梁子,更不至於被对面州府玉中的周家收买来对付他。
於是冯明远朝曾祥洪拱手一礼,说:“上使大人大量,冯明远方才冒失了。不过还请上使明言,永川城里刀馆虽上不得台面,但也是城中常年维系的重要力量。暗卫失职,如今疯狂想要寻机会开脱,如此牺牲刀馆实在没道理啊!”
“没道理?呵呵,冯大人什么时候对下面这些蝼蚁一般的东西感慨起来了?暗卫该死的跑不了,让他们闹一闹,又闹不到你冯大人身上来,冯大人不会连几个刀馆的人都舍不得吧?要知道死掉的申鸿背后可是申贵妃,申贵妃最近在陛下面前很是得宠,你觉得要是不让暗卫闹一闹,伱冯大人后面就能轻轻松松独善其身?冯大人不会真想不明白吧?”
曾祥洪放下手里的茶杯,说完之后便直勾勾的看着冯明远。他虽然喜欢端水端平不沾因果。但如果碰到傻子,他也不建议让傻子跳崖,反正你拦不住,还管个屁。
冯明远虽然身上多少有些世家子的傲气和臭脾气,但毕竟不是傻子,曾祥洪反覆两次这么说并且也算是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他稍一琢磨也就明白曾祥洪的意思了。
说白了就是死掉的申鸿身份不同一般,单单靠他自己作死或者一群暗卫的脑袋是说不过去的。所以需要拿永川城里正好倒霉撞刀口上的刀馆拉凑数。
只要死的人足够,报上去也就能应付过去了。毕竟此时谁都知道想要在将之前的鬼修擒住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的。
冷静下来之后冯明远也想明白了。但还是有种吃苍蝇一般的恶心。
当然,冯明远不是觉得曾祥洪端水端得恶心,而是对这件事本身觉得恶心。毕竟刀馆再是蝼蚁,再是夜壶,但好端端的被拿去砸了还是很不爽。心里暗骂皇族的不可理喻之外,明面上他还是不敢表露出来的。
“上使高义,冯明远这边谢过了。那按照上使的意思,今夜就任由暗卫闹腾?”
“冯大人的城主府稳住就行,至於其它,就让那些短命鬼继续闹吧,明日天一亮,就是他们掉脑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