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这些年走南闯北,兄弟我手下有着一百多号人要养活,再加上今年收成不好,兄弟今年的冬天难熬呀,你这五百两银子就把我打发了,这不是让我的兄弟们今年冬天喝粥度日嘛?”
在林琅的前方的三丈外,一位脸上横着条刀疤的男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紧了紧手中的阔背刀,阴恻恻的说道。
“李当家的,这些年来我林琅的为人你也应该清楚,这过往的山寨也不止你这一家,每一家我都会送上买路钱,以求双方相安无事,五年前,你只不过十一人的队伍,我也不曾小气了一分,怎么?如今家大业大了,是看不上我这点买路钱了。”
林琅面容冷冽,冷笑道:
“今天我话撂在这了,这五百两银子你拿去,让路,大家还是兄弟,今日你若是不让,那就手中见真章,李当家的,可别坏了我们多年的交情。”
常年刀口舔血,造就了林琅临危不乱的巍峨胸襟,哪怕是对方比自己多了一倍的人马,他亦是丝毫不惧,尽显风轻云淡的本色。
“狗屁的兄弟,今天我话也撂在这里,不拿出三千两银子,这条路......你过不去。”
李当家目中凶芒毕露,脸上的刀疤亦是狠狠的颤动着,最后的四个字,威胁之意浓郁。
站在他身后的众人亦是嘴角挂起了戏谑的笑意,一百人对阵五十人,胜负天秤相差太大,他们还真就不信眼前这个似是外方内圆的家伙敢真的撩虎须。
“看来,那就是没得谈了。”
林琅轻笑着点了点头,转头望向身后的众人,嘶吼一声:“兄弟们,闯过去了,这买路钱大家拿去平分,闯不过去,大家一同埋骨此地!”
站在他身后的众人闻言,眼睛条的血红,舔着干涸的嘴唇,脸上带着跃跃欲试。
“不好,要打起来了。”
身处在队伍末尾的林壑听着这一道嘶吼声,小脸一颤,转头看了楚云辉一眼,叮嘱道:
“待会打起来了,你就带着黑牙朝后面跑,我要去帮我大伯。”
话音刚完,林壑便提着那柄长剑快速的朝着前方跑去。
“嘿,这家伙对我胃口。”楚云辉轻笑一声,比起马允等不近人情的几人,林壑的为人,得到了他的认可。
哪怕明知前方是死路一条,也要提着剑死在去想要保护的人身侧,林壑自幼便无父无母,是林琅将他抚养长大,这一年来见过的马匪不知凡几,可这一次,林壑心头有一种直觉,这一次不会像往常那么容易善了。
望着脚步踉跄的林壑朝着前方跑去,楚云辉亦是轻夹了夹马腹,朝着前方缓缓赶去。
“林壑,老子不是叫你呆在后面不要过来吗?你连老子的话都敢不听了?给老子滚回去,这里不是你逞威风的地方,老子砍人的时候你特么还是个luan子,滚,给我死远点。”
场中的局势已然是凝滞到了极点,可随着林壑提剑而来,林琅本是在紧紧盯着对人马匪,余光瞟到他,冷冽的面容骤然一变,跳下马猛的一巴掌拍在了林壑的脸上,怒吼道。
清脆的掌声在山谷里回荡不休。
林壑的左脸顿时有着五道指引跃於脸上,他紧了紧手中的利剑,眼眶里血丝泛雾,愣是一步不退,摇了摇头,望着前方的马匪默不作声。
“啪。”
林琅见他头一次不听自己的话,不由勃然大怒,再次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怒吼道:
“我叫你滚,
你没听...” “放箭。”
李当家却是心头暗喜,哪里来的黄毛小子,当居首功!
趁林琅下马的关头,李当家手中的阔背刀高高举起,怒吼一声。
当李当家的阔背刀举起时那一刻,他身后簇拥在一团的队列突然分散开来。
其后站出二十多位手持弓箭的男子,手中弦早已经拉成满月,此刻弓弦的震颤声掩盖了林琅的怒吼,齐齐朝着林琅攒射而去。
“阵起。”
林琅面色大变,心头陡然一沉,看对方早有准备的模样岂能不知,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劫掠。
此刻已经来不及多想,林琅大吼一声,急忙将林壑拢在身后,手中的长枪被他舞得密不透风,硬生生的将这一波箭雨挡了下来。
而随着他这一道吼声,站於他身后的众人亦是反应了过来,本是放在脚下的盾牌被齐齐居高,快速的将形成一面偌大的盾牌,将偏射而来的箭羽挡下。
“放箭。”
李当家脸上的刀疤狂颤,再次厉喝一声,下一轮的箭雨再次攒射而出。
“滚远点。”
见一人似是没有了再次将弓弦拉成满月的力气,李当家怒骂一声,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弓箭,瞬间拉成了满月,牢牢的锁定了正挥舞着长枪的林琅,目中绽露着森然。
果然,第二轮箭雨下来,林岚似是体力有所不支,手中的长枪在此刻有了一个明显的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