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地,我的脑海中,又闪烁过早已化成灰灰的土地婆身影。於是,突发奇想,如果这只猫头鹰去日月山,引发日月神镜的气息,会映射出它的本尊画面,还是土地婆的容貌呢?说起来也奇怪,这猫头鹰为什么一直不离开三庙村,去别的地方呢?
车子盘旋在山上的路上,半山腰的三庙村,却早已出现在我的心境画面中。
八门锁灵大阵的存在,三庙村,在深冬季节也十分润和,风,冷而不刺骨,阴煞气息被平和,家家户户又养起了牛马鸡狗等等家畜,整个村子在这小半年的时间内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家家户户的房顶上,都增加了太阳灶似的电视信号接收器,很多人家的屋檐梁柱和门窗,也刷上了新的油漆,之前的庄廓土围墙,换成了砖墙…
我家的围墙和大门,也焕然一新。农场下面的镜湖边缘之前的铁丝网围墙换成了一圈两米高的空心砖墙。村里的土路,铺上了碎石,没有变化的,只是村头的关帝庙,村中央替代土地婆的雷神灶和村尾的九天玄女娘娘庙。
入夜,三庙村的人家灯火通红,人们用的灯泡瓦数也比之前亮了好几倍,散射在虚空中的微弱灯光接二连三一团一团,在漆黑的夜色中将三庙村照耀出大概的轮廓。
“嗖……!”
车子刚一入村口,关帝庙中,又一个庞大的金色身影带着狂风呼啸腾飞而起,是那只巨大的金雕,它浑身的羽毛变的如黄金叶子般,刚劲、华丽至极。它与头顶数十米处悬空缭绕,周身气息波动,竟也带着些许那猫头鹰般的惊恐之意。
这些动物的警觉性,就是高,比一般的玄门修士的警觉性还好奇妙,金雕应该也是感知到了我的回归,它们怕什么?
秦爷爷的身影几乎在庙里的金雕腾空后的刹那间,就出现在庙门口。
时隔四个多月,将近一百四十多天不见,秦爷爷的容貌气质,竟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老人家此时须发乌黑,脸上的皱纹了抹去了许多,看上去竟和我父亲年纪差不多的样子,原本浑身缭绕的旱烟味道,消失的彻彻底底,不闻一丝,替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婴孩似的淡淡清香。
很明显,这段时间,秦爷爷的武学进入了一个更加奇妙的境界。
“付姐,稍等一下!”
小茶坐直了身躯,我推开门,下车,走到庙门前,弯腰鞠躬,道了声:“爷爷,小龙回来了!”
“恩!”
秦爷爷只是点点头,他的目光从我身上一扫,随后射向了车中。似乎感知到了付姐和小茶都有异于常人之处,他的目光微微有些变化。
“爷爷您好!”
小茶不顾气血虚弱心神疲敝,也下了车,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来到我的身边,和秦爷爷亲切地打了一声招呼。
“丫头你也来了啊!”
秦爷爷双眼微微一眯,笑呵呵地回应,接着目光蕴含着别意深深看了我一眼,挥手道:“坐了一天的车,赶紧回家去吧,等改天来爷爷这里玩!”
说完,他老人家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庙。
“天啊,秦爷爷怎么一下子变年轻了很多!”
回到车中,几年前曾见过秦爷爷的小茶忍不住啧啧惊讶,她一该下午疲敝的神色突然来了精神般双眼闪烁出惊奇的光芒。
“爷爷是高人呢!”我是这样给小茶解释的,“金庸小说中的老顽童周伯通,不就返老还童了?”
“…”
可小茶好像没听到一样,眼珠子闪烁出古怪的光泽,睫毛唰唰眨巴,也不知道她心中想些什么。就连驾驶座上启动车子的付姐,神色间也掩饰不住的惊讶和…古怪。
当车子经过镜湖边时。
我双眼忽地一凝,心中,也冒出一股怪意。
是因为,心镜中,突然出现冰冻了的镜湖水下一副画面,之前放生到其中的那只小王八乌龟,此时骇然变成了平常人家的圆桌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