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旧鼓楼大街。
四道黑影在街上飞奔,他们是正在城东执勤的小幡,见到求救信号之后便赶紧就近过来,很快在大街上遇到了发信号弹的两名同僚,其中一人躺在另一人怀里,显然是受了重伤。
“怎么回事?”带队的花幡执事是个三十岁出头的老兵,警惕得很,虽然认出那二人身上穿的是镇魂司公服也没有轻易凑过去,与他们保持着至少三步距离。
“大人,我们是秦血幡的人,有行屍袭击我们!其他两位前辈去追了!”跪坐在地上的是个年轻的白幡执事,与许新正一样才加入镇魂司半年多,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会儿已经哭得满脸泪痕了。
而他怀里的同僚,此时还有气,瞪着眼睛胸口一起一伏,似在凭借意志与伤痛作斗争。
他的脖子与肩膀交接位置被咬掉了一块肉,尽管那年轻的白幡执事拿手帕摁着,鲜血也还是不断地往外面冒。
赶来支援的花幡执事依稀认出伤员的身份,这才放心地上前去帮忙,取出一枚止血丹要喂他服下,却听那年轻的白幡执事哭道:“没用的大人,我已经将身上的止血丹用完了,还是止不住血。”
“怎么这般冰凉?”花幡执事摸了下伤员的额头,又掰开查看他的瞳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起身带着自己的三个手下后退,一边下令道:“你快放开他!”
“大人?”
“他现在这状态分明是服用了通灵丹,这是要屍变了!否则八品武夫,又没被伤及要害,怎么可能如此虚弱?”花幡执事拔刀喊道。
那年轻的白幡执事哭着摇头否认:“不可能啊!不可能的,我们住在一起,从未见他服用过通灵丹……况且这毒物的危害我们都晓得的,怎会去服用?大人,您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其他同行的三个白幡执事也忍不住看向他,镇魂司内部素来团结,不可见死不救啊!
花幡执事眉头紧锁着,还是不敢冒险,狠着心再次喊道:“你先放开他!”
“这伤口不压住会血崩的!”年轻人哭喊道。
“大人,我们抓紧时间送他去医馆吧?”同行的白幡执事忍不住开口劝说。
花幡执事正在纠结,忽然见那伤员浑身抽搐起来。
“不好,他失血过多,痉挛了!”身边另一名白幡执事见状便要上前去帮忙。
却见那伤员骤然张口咬住了自家兄弟的脖子,吓得他赶紧退回来。
“屍变了!”花幡执事惊呼道。
“啊——”那伤员松开了嘴,重新站起来,发出与行屍一样的尖锐吼叫声。
纵使是在场最为年长见多识广的花幡执事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见到自家兄弟变成行屍,愣了一下眼看行屍冲来才咬牙挥刀上去。
身后三名白幡执事见状也紧跟着冲上前去,急声提醒道:“大人,没带红绳与镇屍符。”
花幡执事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闪身躲避本想生擒他,听见手下的话也只能痛下杀手:“砍脑袋!”
“大人?”
“杀!”
“是!”
三人联手,一个合击便将行屍头颅斩下。
只是砍自家兄弟的脑袋,心里总归不是滋味。
还未等四人缓过一口气,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动静。一回头,却见刚才被咬的那名年轻白幡执事也直挺挺地站起身,像条疯狗一样冲他们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