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沿街无数百姓都被午门方向的动静给吸引了,他们虽然距离太远听不见行屍的惨叫,却能望见那浓烟滚滚,纷纷驻足观望,指点江山:
“午门方向怎么着火了?”
“岂有此理!那些西北军汉在午门纵火吗?”
“唉~这六公主当真不像话!怎能纵容麾下如此胡来呢!”
“我听说永宁公主打着清君侧的幌子要逼宫造反呢!”
“这几日皇城杀得热闹,御林军已经败下阵来,唉……咱大淮莫不会真要出个女皇帝吧?”
“呸!乱来!当真是乱来!哪有女人当皇帝的?如此岂不是阴阳颠倒,乱套了?”
“公主称帝,国将不国呀!唉,难怪这世道天灾不断,原来老天爷早有预警呢!”
“这扫把星,当真祸国殃民!”
“嘘~你们活腻啦!小心叫那些西北汉子听见一刀砍了你们脑袋!”
“哼!我京师上下老少爷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要砍便砍,纵使血溅五步也绝不容许这等荒谬之事发生!”
“说得好!我京师上下就没有一个是怕死的!谁怕死谁就不配带把儿当爷们!”
“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我张三定身先士卒,自带干粮去勤王!”
“说得好!俺也一样!”
一众老少爷们越说越起劲,顿时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既视感。
却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西北铁骑来啦——”
顿时,一帮人作鸟兽散。
刚才那个带头说要血溅五步的屠夫这会儿老实巴交地埋头切肉卖肉呢。
坐在街边扮作叫花子躲避追捕的许新正不屑一笑,端起破碗继续往外城走去。
虽然薛闵兮也不怎么当人,但她好歹肯杀行屍,好歹她麾下的西北边军昨天确实救了京城百姓一命。这点,许新正还是服气的。
“只不过我这上哪儿给她找人去呢?”许新正郁闷地挠挠头,昨晚薛闵兮那一通分析完全是基於魏谦对他的高度信任展开的。
但问题是魏谦怎么可能这么信任他?
这种关头即便他下去鬼市,魏谦也不可能来找他吧?
找不到魏谦就没法交差,那关在诏狱里的哥哥们可就完蛋咯。
“唉……唔?”许新正刚哀叹一声,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嘴,一把拽入旁边的胡同里。
“嘘~小声点儿,仲元,是我!”
听见这声音,许新正顿时瞪大了双眼:这声音?还有这duang duang的整块腹肌?
不会吧?
许新正猛地回头,居然真的是王景渊!
“王……王大人?”
“嘘~”王景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警惕地看看左右,便拉着他往胡同深处去,一边说道:“仲元,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诏狱戒备如此森严,你居然还能逃出来!”
许新正有些懵地跟在他身侧,按照腹稿写的那样解释道:“侥幸罢了,他们将我带去刑讯室审问,哥哥们在牢房里闹事,我趁他们分心的时候将看管我的那汉子打晕,就逃出来了。这些西北汉子虽然勇猛,可诏狱毕竟是咱的地盘,他们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