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闵兮忽然双眼圆瞪,拍案而起:“你是说……”
许新正点点头,又补充道:“在南郊屍潮爆发之前,我们只知晓行屍咬人会传染,并不知道原来服用了行屍血肉也会屍变!约莫是在屍潮爆发前一个时辰,钦天监才利用刑场杀头的血馒头验证了这一点!但这个时候,城外已经有人在利用行屍血肉投毒制造屍潮了!”
“可以说,对方制造的两次屍潮都赶在我们对忘忧草毒性的认知之前!试问这九州大地上还有比朝廷与三大宗门更了解忘忧草真正毒性的势力吗?”
“微臣此前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最近才了解到,原来还有个昂山人呀!这忘忧草既然是他们带来的,想必他们对忘忧草的了解应该在我们之上吧?”
薛闵兮听罢茅塞顿开,九州大地上的人要么不知道忘忧草有毒,要么也还局限於忘忧草会让人屍变,根本不知道它真正厉害在哪里。
而能够想到用行屍血肉来下毒的,显然是很清楚此物的毒性。
能够如此了解忘忧草的,目前看来确实只有昂山人了!
“可它们是如何做到的呢?莫非有大淮人与它们合作吗?否则以它们的样貌根本不可能潜入京城的呀!特别是那刘嬷嬷,显然不是昂山人。”薛闵兮又疑惑道。
“这就要问江南庆元府的昂山人了,还有那庆元府的官吏。古往今来,甘愿为了荣华富贵给外族人当狗的也不稀罕吧?”许新正阴阳怪气道。
薛闵兮这下更加坚定要派人南下去巡查一番,这些官吏的德性她从小就听父亲说过,靠不住的!
所以大淮才有镇魂司去作为皇帝的耳目监察天下。
可现在,镇魂司也因为财政而疲敝了,薛闵兮顿时感觉自己像个聋子瞎子,全然不知大淮的真正情况。
想到这儿,薛闵兮笑着冲他招招手:“许新正,你过来。”
许新正本能地警觉,捂着脸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你捂脸做什么?朕难道会打你脸吗?”薛闵兮嗔怒道。
许新正撇撇嘴, 将手拿开,那脸上的巴掌印都还没完全消退呢。
薛闵兮看他惨兮兮的样子,便与他说道:“许新正,这镇魂司上下朕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可愿意替朕去江南走一趟?”
“微臣……”许新正还是犹犹豫豫。
薛闵兮不理他,又接着说道:“明日朝廷最会下令管禁忘忧草,不准再将忘忧草卖给未曾服用者。正如你所说,这天高皇帝远的,怕他们会阳奉阴为。你便替朕南下去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遵旨办事,再看看这大淮忘忧草究竟泛滥到何种诚度,留给我们寻找解毒之法的时间还有多少。”
“只是看看?若微臣发现了,可能先斩后奏?”许新正问道。
薛闵兮犹豫片刻,颔首道:“朕允许你先斩后奏!”
“那微臣便是钦差大臣咯?”许新正笑着问道。
薛闵兮内心鄙夷:这厮拖了半天不肯答应,原来是想趁机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