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古锺大吕之音,自通天宝塔最顶层传来。
原本焦急赶往书房的许新正与张清风也不由停下脚步仰头观望,锺响的那一刻,二人的内心都有一种莫名的平静和舒适。
“酉时了。”
张清风呢喃一嘴,见他对锺声感兴趣,便接着与他介绍道:“这是我南山剑宗自开宗立派时铸造的古锺,名曰镇魂锺,据传出自道祖之手,用於警醒后世弟子坚守道心,莫入歧途,有安神定魂之效。每天日出与日落时都会有弟子负责敲锺报时,锺响便开始修炼,再响则准备休憩。”
“镇魂锺?怎么听着与我家镇魂司好像?”许新正笑问道。
张清风带着他继续往前,一边解释道:“说来镇魂司与镇魂锺的确有渊源,不过不是我南山剑宗的这口锺,而是金佛寺的锺。”
“金佛寺也有一口镇魂锺?”许新正诧异道。
张清风得意道:“佛本是道嘛,当年道祖化胡为佛,自然也给他们留了一口锺。哦,还有你们京师边上的白鹭书院也有一口镇魂锺,当年夫子也曾向道祖求学,算是结下师徒情缘,道祖铸锺时便也给他们留了一口。不过那两家却是不信这说法的,非说是他们家佛祖与圣人造的锺反过来赠与我南山剑宗?呵呵……笑话!我南山剑宗传承两千五百余年,金佛寺传承一千九百年,白鹭书院传承才三百八十五年,许师弟你说谁先谁后?”
许新正笑而不语,这种两千多年前的事情,史书典籍都不知道改了多少回,三家各有说辞,他哪里知道谁先谁后?
不过张清风这比较之法确实有失偏颇,比如白鹭书院传承仅三百八十五年,这是它建立的时间,根本不能代表儒家传承的时间。
儒释道三家究竟谁是师父谁是徒弟,又传承了多少年,其实谁也算不准。当然就目前来看,道门确实要更为悠久一些。
张清风见他发笑,只当他是赞同了自己的说法,便接着与他说道:“镇魂司的名字实际上就是取自镇魂锺,据说前朝大梁皇室余党在亡国之后逃到金佛寺受金佛寺庇护,大淮太祖皇帝当时还是大梁旧臣,平定天下后便亲自去迎大梁皇室回京复国。”
“结果皇室余党误以为太祖皇帝要杀他们,任凭太祖皇帝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信,最后竟然当太祖皇帝的面集体跳崖守节而死。”
“太祖皇帝为此哀痛万分,有了心魔,据说当晚便梦见了大梁皇室鬼魂纠缠。一直到次日清晨,金佛寺的镇魂锺响,太祖皇帝闻之豁然开朗,问明锺声来源后称赞此锺有安神定魂之效,便想仿造一口能让全天下人都听见的镇魂锺。可哪有什么锺能让全天下人都听到的?於是就有了镇魂司。”
许新正听完忍不住乐了,他加入镇魂司也有大半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
不过说来这镇魂司可不就是悬挂在天下人头顶的一口镇魂锺吗?时刻警醒世人,莫要自误!而自从镇魂司建立后,大淮的历代皇帝们也确实安神定魂了。
闲话说完,书房也到了。
未等二人上去敲门,便见书房从里头拉开。
道虚真人与灵溪真人先后从书房出来,见到许新正与张清风在台阶下,灵溪真人与道虚真人介绍道:“他便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许新正,来找宗门借人的。”
许新正忙施礼道:“晚辈许新正,草字仲元,见过二位真人!”
“嗯,你倒是忠心,竟然追到平顶山来了?”道虚真人以为他是追着灵溪真人死缠烂打的,便打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