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真禅师,时不我待,早做决断呀!若是让那贼人逃了,金佛寺的清白就再难洗刷了!”
庆元知府见法真禅师还在犹豫,灵光一闪,提议道:“大师若是担心那三个昂山人的安危,正好今日庆元府各家的话事人都在,每家每户出点人手先帮大师守着宅子,让大师腾出手来抓贼岂不两全其美?”
此言一出,陪站在角落的许新正顿时来了精神,心里都忍不住惊呼一声:府尊大人,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呀!
法真禅师却有些冲疑。
李员外一想到自己被盗的三万两白银,以及其他巨额赃款,冥冥中便与庆元知府达成了一致,拍手叫道:“如此甚好!在座的大多是庆元府有头有脸的人物,家里也有些底子,五品高手没有,但六品七品八品的高手总归还是凑得出来的!大师抓贼不过最多不过一晚上而已,我们暂时替大师看着那三个昂山人,保证不会出什么差错!”
“这……”
“大师莫非不相信我们?”庆元知府浅笑一声,又接着说道:“诚如李公所言,大家的家业都在庆元府,都是本分人家,又有本府坐镇,大师还有什么疑虑吗?”
法真禅师有些被说动了。
在场的除了那几个外地商人外,其余都是庆元本地的乡绅,祖祖辈辈都住在这儿,家业也都在这儿,不大可能与金佛寺作对。况且那昂山人无论死活对他们而言都没有任何价值,他们也没什么动机去对昂山人下手。
再者他真正离开府邸去抓贼的时间不会超过一晚上,地点基本也都是在府城里面而已,哪怕真的出什么状况应该也能及时赶回来。
虽然有些风险在,但为了保全金佛寺的名声,还是值得冒险的。
思虑再三,法真禅师终於点头答应了。
众人欣喜,却听庆元知府开口道:“梁公子,还有其他几位掌柜的,你们也听见了,大师已经答应帮忙抓贼,你们可放心回去等候消息了。”
几个商队的代表脸色微变,但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能点头道一声谢,先出去了。
他们是外乡人,不像本土仕绅那么可靠,替法真禅师看守昂山人的事情肯定落不到他们身上。
当然,他们也懒得去揽这差事,脸色难看更多的还是因为担心自己被盗的银子罢了。
才出大堂没走几步,就有一商队的老哥忍不住与许新正等人小声抱怨道:“他们接下来定是要商议抓捕盗贼的事情,却将吾等排除在外,恐怕抓住盗贼后,吾等被盗的银子也追不回来了!”
许新正故作惊异,一脸天真地说道:“不会吧?府尊大人乃是父母官,抓住盗贼难不成还能私吞咱的钱财吗?”
几个商队代表笑着摇摇头,与他传授经验道:
“梁公子果然还是年轻,多出来走几趟商你便晓得人心险恶了!”
“这些当官的,同乡或许还能称之为父母官,但像我们这种外地来的,在他们眼里就是待宰的羔羊!”
“那庆元知府肯定已经在打被盗财物的主意了,本地乡绅的银子他或许不敢私吞,可咱这些外乡人的银子经过他的手岂能再还回来?”
“梁公子你信不信?倘若真让他们抓住了盗贼,定是先私下审问出银子在哪儿,然后让那盗贼畏罪自杀。咱们去讨要,一准说银子找不到了!如此咱又能有什么法子?等咱走了,当地乡绅被盗的钱财如数奉还,而咱们的银子自然就是他府尊大人的了!”
“竟是这般吗?不行,我得找府尊大人要个说法!”许新正惊呼一声,转身便要去找庆元知府讨要说法,吓得左右其他商队代表赶紧拦住他。
“你这后生是不是傻?”
“你现在去找他们,他们岂能承认?”
“哎哟几位老哥哥,你们丢的不过几千两银子,我丢的却是整整五千两黄金呀!我这才第一次出来带商队就丢了这么多钱,回去还不让家父打死哦!”许新正焦急道。
众商队代表并不怀疑他,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但还是死死抓着他将他拖出了法真禅师的府邸,又挤出人群,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才继续与他说道:
“梁公子你莫着急,他们抓贼无非就在这两天晚上了。咱们几家把伙计都带上,夜里放出去盯着他们。那盗贼实力虽然不如法真禅师,但跑起来总还是能跑一段路的。而他们不是要腾出人手去替法真禅师看守昂山人吗?如此一来夜里能派去跟随法真禅师抓人的家丁护院实力肯定不行,一旦开打必定跟不上法真禅师与盗贼的脚步。这时候,咱们再趁机插空混入其中,只需要赶在官府的人之前找到法真禅师,便可以冒名顶替从法真禅师手里接过盗贼,然后咱再私下审问出银子的下落,呵呵呵……”
说到这儿,这位年长的掌柜便不再多说了。
众人却纷纷会意。
如此一来不仅能追回他们被盗的银子,甚至还能将仕绅们的那一份银子给贪咯!
他们本就是外地商人,到时候分了银子赶紧跑就是了,庆元知府无凭无据也拿他们没办法。
许新正听得也不由称赞一句“妙啊!”
都他娘的是人才呀!
全都想着浑水摸鱼呢?
原本他还郁闷被庆元知府赶出来没能拿到名额混进去替法真禅师看管昂山人呢,现在好了,这几个商人也想插一手,如此便将这庆元府搅得更乱了!
想到这儿,许新正心中逐渐又有了新的补充计划,胜算又多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