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生在府衙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陈家并非是收购村民们的甘蔗再制成蔗糖转手卖出去,并非是故意拖欠村民们的货款,而是村民们将收成的甘蔗委托给我陈家制成蔗糖再卖出去。”
“在此过程中,我陈家不曾收过他们额外的银子,只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顺手帮衬一下而已。将甘蔗加工成蔗糖也是要本钱的,还有建仓库的钱,这些我们可都没跟村民们收呀!如今落在这位许公子口中,怎么成了我陈家拖欠村民们甘蔗钱了呢?这般诱导村民陷害我陈家,岂有此理!”
许新正心里暗骂他臭不要脸,明明是拖欠村民们甘蔗钱不给,结果硬是说成了善事。
按照他的说法,陈家每年免费帮村民们把甘蔗加工成蔗糖,免费出仓库给他们存放货物,再免费帮他们找销路?
合着是陈家给村民们打工,结果陈家越来越富,村民越来越穷呗?
后世996福报与之相比,都显得要脸了。
东越知府虽然也觉得陈员外是在颠倒黑白,但考虑到赋税和政绩,此时也默认了。
许新正铁青着脸,再次看向村民们:“陈老爷说的可是真话?”
村民们听他又问到陈老爷了,个个噤若寒蝉。
许新正无奈一笑:“罢了,既然昨晚被烧的那批货真的是甘蔗村村民所有,那我便认了。”
陈员外与东越知府对视一笑,舒坦了。
却听许新正接着说道:“还请陈员外取来帐簿,验明各家各户到底有多少货物卖我,逐户来领货款吧。”
陈员外脸色一僵,拍着椅子扶手质问道:“姓许的,你这是几个意思?”
许新正一脸无辜,阴阳怪气地笑道:“陈员外怎么莫名其妙发火呢?陈员外不是说了,这批货是甘蔗村村民的,是村民们卖给我的,如今要结帐,自然是将银子分发给村民咯?村民们不识字,不会算帐,但陈员外懂得,便劳烦陈员外帮衬一把,咱们现在就把银子给村民们结算清楚吧?陈员外放心,我不查你们陈家的帐簿,一切都由你们陈家的人来操办,我与府尊大人就在一旁看着,不插手。”
“怎么?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陈员外不会想要背着我们中饱私囊吧?不会吧不会吧?陈员外可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善人呢!”
东越知府默不作声,让陈员外自己面对。
陈员外看他这副欠揍的嘴脸,心口气得发闷。
一旁的老管事赶紧凑到他耳边小声安抚几句,他才缓过气来,咬牙切齿地看着许新正微微点头:“好!很好!来人啊,没听见许公子说的吗?去取帐簿来,给村民们把银子分发下去!”
过了一阵子,便有家丁快马加鞭取了帐簿过来。
陈员外将帐簿交给老管事让他负责发钱,又看向许新正:“许公子,老夫的帐簿取来了,你的银子呢?”
许新正潇洒入座, 挥了挥手,故意拔高了一些音量:“不过是区区一万两银子而已,我许仲元给得起!”
话音落下,张清风直接让手下人抬着一箱又一箱的银子走到村民前面的空地上,“哗啦啦”的就把银锭给倒了出来!
白花花的银子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莫说是跪在地上的村民了,即便是东越知府也看得两眼发直。
一万两银子,哪怕对於东越知府而言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且还是白花花的现银,简直不要太有视觉冲击力!
“都愣着干嘛呀?给村民们发钱呀!这难道不是他们今年种甘蔗的收成吗?发!”
许新正吆喝一声,打破了现场的沉寂。
此刻他在村民眼里恍若财神爷身边的散财童子,身上仿佛自带耀眼的金光。估计村民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这一幕,这是他们几代人都未曾见过的银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