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空气仿佛忽然凝固了,守在四周的马铁牛等人悄然将手放在刀把上。
杨显仁带来的衙役个个汗毛莫名竖起,下意识瞥眼旁边,内心慌得很。
许新正与杨显仁对视一眼,忽然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他说什么?什么京城来钦差了?”
“哈哈哈,许大人见谅, 这厮打小卖到我家时脑子就不灵光,准是听错了看错了,哪有钦差尚未回京交差又来钦差的道理?哈哈哈……”
杨显仁大笑着,上去就踢了自家奴仆一脚,骂道:“你这厮今日真将老夫的颜面丢了个干净,还不赶紧滚出去!岂有此理, 看老夫回去不打死你!”
奴仆委屈地捂着屁股正要爬出去,却被一双大脚挡住了去路,抬头一看, 原来是马铁牛。
杨显仁假装没看见,继续与许新正说道:“许大人,下官猜测应该是京城有信使过来了,被这厮误认做了钦差,若是大人这边没有别的交代,那下官便先告辞回去看看?哎呀,也不知道府内出了什么事儿……”
许新正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杨大人莫急,此事先问明白嘛。若只是来了信使还好,但若真声称是钦差,那可就不得了了!朗朗干坤,竟敢冒充钦差,其罪当诛!杨大人您说对吧?”
“哈哈哈,许大人说得对!不过若真是冒充钦差,那此贼也太蠢了,都不晓得提前打听打听许大人还在这儿呢,哈哈哈……”
杨显仁讪笑着连连点头,被他拍过半边肩膀都不自主地往下沉了三分。
许新正将他轻轻推开一些, 转而问那奴仆道:“你说京城来了钦差, 怎个说法?详细讲讲。”
那奴仆慌忙看向杨显仁。
杨显仁骂道:“你这贱皮子看老夫做什么?许大人问你话你老实回答就是,莫要胡说八道,此事非同小可,担心你的脑袋!”
许新正哪里看不出他在暗示什么,挑明了说道:“杨大人何必如此慌张?”
“下官不……不慌。”
“杨大人觉得我会因为京城来了钦差就扣押加害於你?杀人灭口?”
杨显仁慌忙摇头。
许新正从容摇摇头:“原来我在杨大人心中身份如此可疑吗?”
杨显仁悄悄咽了咽口水,解释道:“许大人误会了,下官只是觉得突然又冒出个钦差来,实在是有些古怪呀。若说是真钦差吧,朝廷怎么会接连派出两位钦差呢?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若说是假钦差吧,这些天许大人在东越府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那贼人怎能没听说过,怎么还敢冒充钦差过来呢?”
“哎呀实在可疑!总之下官从未怀疑过许大人的身份,如今越想越觉得是京城出了大事儿,故而显得有些慌张了。”
许新正点点头,他也并不心虚,因为他这钦差大臣就是真的,做不得假!
反倒是那突然出现的新钦差,十分可疑!
正如杨显仁所言,不大可能有孬贼明知正牌钦差在此还大摇大摆跑过来冒充钦差。
所以很有可能,那钦差也是真的!
朝廷为何会派出两位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