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呢?”又有人问道。
王三喜冷哼一声:“这还用问?定是让那王扒皮给吞了。他娘的,老子就说怎么才几天就开始征第二拨徭役了。”
“那甘蔗村和陈家村真他娘不是东西!”有个同村骂骂咧咧道。
“你他娘骂人家甘蔗村做什么?人家老爷花了银子的,结果让咱老爷给贪了。”王三喜训道。
旁边人也纷纷笑话他怂蛋,都到矿上了还怕王扒皮。
那人顿时低头不说话了,他确实不敢骂自家老爷,只能迁怒於甘蔗村和陈家村。
好在周围大多人还是懂点道理的,这分明就是他们家老爷贪财主动去接了徭役,结果银子自己收了,却把他们送来这儿吃苦。
“许老爷心善呀,唉~怎么不是咱老爷呢?”
“嘁,要不说人家是钦差大臣呢?咱村那狗入的扒皮能和许老爷比?”
“吸溜~什么味儿这么香?”
“入他娘的,工头们吃肉呢!”
众人伸长脖子望着工棚那边,只见几个监工端着大碗有说有笑地吃着饭,碗里分明能看见几块红烧肉。
看着就香呀!
“入他娘的,都是人,都是在矿上,怎么就差这么多?”
“咱命贱呗,没那个福分。”
“你莫说这个,都是穷苦人家,你看那甘蔗村和陈家村的,现在有哪个受咱这个苦?”
“三叔,我表姐夫就是甘蔗村的,听他说甘蔗村在搞什么农会呢。”
“什么农会?”
“就是农民的会社,说大家伙抱团就不会被地主老爷欺负了。”
王三喜恍然:“就是像骡马帮、铁脚帮那种呗?我去年给王扒皮押送税粮去城里就听骡马帮的弟兄说了。”
众人没去过府城,没见过什么世面,便都好奇地追问他。
王三喜扒了口饭,笑道:“没啥鸟用,骡马帮那是找了个老爷做靠山,听说厉害着呢,不然就一帮苦哈哈聚在一起,顶个鸟用?”
“三叔, 甘蔗村的农会也有许老爷做靠山呢!”
“哎哟,难怪他们杀了地主老爷抢了地都没事儿!”
“什么杀地主?陈员外不是许老爷杀的吗?”
“许老爷杀了陈员外,但那俩村也跟着杀了不少人呢,不然你以为许老爷会给他们分地呀?我年前就听说了,那是奖赏呢!”
有个青年恍然道:“我表姐夫那天赶在我走之前还来问我加不加农会,我心烦得很,听说还要交什么会费就没进。你们说若是加了那农会,是不是许老爷也能护着我呀?”
“咱们村也能进农会?”众人惊呼道。
王三喜气得捶他大腿一拳:“哎哟,你个憨子哦!加会社是要交钱的!我听骡马帮的弟兄讲也交钱,交了钱就能跟着骡马帮混!你若是加了农会,那就是许老爷的人了!还用来这儿鸟地方受罪?”
那青年一听这话,肠子都悔青了:当初怎么就不听姐夫说完呢?急着跑来矿上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