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自宜笑着摇摇头:“大师，金佛寺如今连个一品禅师都没有，甚至不如大淮皇室，怎的还这般高傲?方外?呵呵呵，方外亦是九州！我部受大淮皇帝之邀来此平叛，无所不往！我部亦有信奉佛祖之辈，故而以理相劝，若金佛寺仍然要阻碍我部搜查魔教妖女，莫怪我部不念佛祖情面，踏平金佛寺！”

法智禅师攥紧了拳头，却冲冲不敢下令应战。

金佛寺传承一千九百年，历经朝代更迭，绝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这段时间虽然封山谢客，但江南发生的事情他并非看不见。

前后一个多月，赤面鬼大军已经击溃了魔教、攻陷江南四府，手段更是骇人听闻的残忍。

他们可以屠灭应天府，同样也可以屠灭金佛寺！

终於，法智禅师退让了。

在众僧侣的怒目之下，金佛寺山门开启，恭迎王师。

马自宜礼貌点头，见好就收，也主动退散了红雾，率部下徒步上山搜查魔教妖女。

只是搜查半天后也没见到任何魔教教徒，马自宜只能上香与佛祖赔礼道歉，然后便带着部下卷走了藏经阁的经书和宝物。

金佛寺众人敢怒不敢言，直至赤面鬼离开。

……

“师兄，这就是方外的生存之道吗?”

望着远去的红雾，法真禅师心情沉重地问法智禅师。

法智禅师背手不语，被外族这般欺辱他又岂能不憋屈?

可这就是金佛寺的生存之道，就是方外宗门的生存之道。

当年大淮代梁的时候，淮太祖皇帝兵临金佛寺，即便金佛寺当时有一品高手坐镇也选择了退让，主动交出了来此避难的大梁皇室。

更早之前，亦有更加强势的俗世皇帝，连毁佛铸币的事儿都干过，金佛寺也没有与之硬碰硬。

因为这就是大势，顺应大势才能传承不断。

何况现在金佛寺的实力远不如从前，更要隐忍。

这时候，底下传来了一阵喧闹。

二位禅师放出灵识窥探，便看见几个后山弟子收拾行囊往山门走去。

领头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灵识，或者说是他们主动显露了自己的灵识以作告诫。

可那人并未退回后山，而是冲他们遥相施礼道:“家国危亡，异族欺我！弟子广徳，请闯十八罗汉阵还俗下山杀贼！往后死生自负，不连累金佛寺！”

跟随他的几个弟子亦是抱拳，望着师父最后叩首三拜，转身闯十八罗汉阵去了。

法智法真二位禅师沉默不语，远远望着这几个弟子离去。

其中便有他们的亲传弟子，都在后山修炼，亦有手段听闻山下之事。

早为应天府亡魂悲愤不已，如今赤面鬼登山欺侮，即便他们平日再怎么清修也耐不住年轻气盛，血气方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