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五匹马。

魏谦、王景渊、宋泽、箫尧、韩烁五人换一身粗布劲装绕走小道往西北而去。

五人的情绪都不高，费尽心思好不容才成功刺杀了宣德皇帝，为此魏谦还受了重伤，结果叶氏直接又扶了个假皇帝上位，根本不影响他们的统治。

魏谦也总算看明白了，以前凡事讲究法理是因为九州秩序尚存。如今三大宗门自顾不暇，维护秩序的主要力量已经不存在了， 这是真正的礼崩乐坏。

夕阳西下，前方出现一座破庙，众人便勒马准备歇脚。

王景渊下跳下马，又去搀扶魏谦下来。

魏谦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显然伤得不轻。

其余三兄弟则牵马栓好， 箫尧韩烁去四周转转，简单检查周边环境顺便拾点柴火回来，若是运气好还能打点野味。

王景渊搀扶着魏谦坐下， 叹气道:“干爹，我们这一路过来河西河东皆已沦陷，却不知南方如何，恐九州大地只剩西北一方净土了。”

“咳咳咳……”

魏谦攥拳窝火道:“燕北青州已经割让，江北、顺天府、河西、河东又被赤面鬼攻占，将来岂是说归还就归还的?所谓替朝廷平叛不过是个幌子，这伪帝朝廷早已沦为傀儡！”

王景渊忧心道:“两河总督归降了，承认伪帝新朝，却不知道其他总督是何态度。”

如今大淮东西两个皇帝两个朝廷都传诏天下宣称对方得位不正是伪帝，接着便看各地官员怎么站队了，尤其是手握兵权的封疆大臣。

大淮封疆大臣总共九位总督，外加两位总理大臣。

燕北总督、两江总督、两河总督、漕运总督都已经明确态度，奉宣德皇帝为大淮正统。

剩下两湖总督、巴蜀总督、西南总督、百越总督尚无音讯，态度不明。

唯一可以确定拥护永宁皇帝的只有西北总督和北胡总理大臣、乌斯总理大臣。

但这三地都是偏远蛮荒，无论是经济还是人口都远不如东部富庶地区。虽然盛产强兵， 但宣德伪帝背靠赤面鬼，并不缺劲旅。

局势对於薛闵兮而言可谓是相当不利。

王景渊也不知道自己这趟千里迢迢跑去西北投奔薛闵兮是否正确，实际上他对薛闵兮也没多少忠诚，他是世家子弟出身，不像宋泽等人从小沐浴皇恩，骨子里就刻着“忠君”二字。对於世家而言，家族利益至上。

谁当皇帝其实无所谓，血统正不正也无所谓，关键是谁能让他们延续荣华富贵。

魏谦似乎注意到了王景渊的心事，忽然开口问道:“德润，你家是在江南吧?”

王景渊回过神来，讪笑道:“庆元王氏，不过我只是一介庶子，加入镇魂司之后更是被族长勾去了族谱，已经不是王家人了。”

魏谦回忆道:“当年咱家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挺精瘦呢，说要进镇魂司闯出一番名堂来，结果就被剔除族谱了?”

王景渊讪笑道:“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不好好读书，被族兄讥讽几句便赌气离家习武，想走武夫的路子博个出路，将来功成名就也好回家炫耀。听江湖游侠说什么镇魂司厉害，便跑来投奔了。”

“哈哈哈……你呀你，唉……”魏谦笑着笑着又叹气道:“早知道今日， 当年咱家若是不收你，你应该会灰溜溜地回去吧?庆元王氏虽然是书香门第，但也需要有子弟习武护院，以你的武道天赋，待遇不会太差的。好歹不用像现在这样，跟着我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窜。”

想起往事，王景渊摇头道:“我在家族本就不受待见，回去也讨不得什么好处，恐怕连这武道天赋都不会被家族发现，一生埋头苦读，最后连个童生都考不上，只能去打理家族生意，做个忙碌小掌柜的。”

谷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