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越府越来越多人的思想在蜕变,在觉醒。
许新正现在已经不缺文员了,越来越多的读书人也加入了进来,其中最先加入的自然是那些寒门子弟。
他们很多人都是自耕农小地主,以前日子过得也就比佃农好一些罢了,每年同样节衣缩食,饿肚子也是常有的事情。
大淮科举只有秀才以上才配享受特权, 可天下千千万万的读书人哪能人人都考中秀才?更多的还是陪跑,一生读书识字却也穷困潦倒。
如今那些原本日子过得还不如他们的底层佃农投奔许新正之后个个脸上笑嘻嘻的,他们岂能受得了?
读书人也是人,也想吃饱穿暖呀!
而且许新正还不以反贼自居,始终不承认自己是造反,上下口径一致,新军就是官军, 公署也是官府, 只不过他们支持的皇帝不一样而已。
如此读书人便更有说服自己的理由了,然后个个怒骂宣德皇帝得位不正,骂得比许新正还凶。
不过东越公署(原东越府衙,改造后承担政务)也不是他们说投奔就能投奔的,该回炉重造还是得回炉重造,该考试还是得考试,该下基层还是得下基层。
……
相较於外面丰收的喜悦,此时呆在军械所的许新正则愁容满面。
现在一切都进展顺利,苗国师来了之后更是不用担心七星门修行者来犯,但许新正的工业改造却停滞不前。
他可以画出图纸让工匠们按图索骥造出新式步枪,也可以自己动手炼出自然界不存在的物质“雷汞”,可想要更进一步,却无比艰难。
越先进的武器装备,背后涉及的新技术就越多,需要用到的工业体系就越庞大且复杂,再深入一些,是整套的基础科学理论。
这些东西对於工匠们来说,是从无到有, 注定快不了。
至少这一代人,恐怕很难达到许新正想要的工业水平。
“哟,少年郎你在这儿呢?你的百姓在喊你万岁呢,不去看看?”苗国师溜达着溜达着便过来了,后面还屁颠屁颠跟着个张清风。
许新正将手里的步枪放回去,与他们出去外面说话。
“张师兄,你现在找到多少个有灵根的少年?”许新正问道。
张清风放下手中的本子,无奈摇头道:“尚未找到。”
“偌大的东越府难道一个灵根都没有?”
“府城客商旅人南来北往,倒是有不少修行者,也不乏有灵根之人,但你又不肯高价雇佣,人家无缘无故岂会来投奔?何况你还要人家跟底层庶民平等,能有几个接受得了?至於你治下的百姓,我此前就与你说过了,这些劳苦大众的血统早就经过代代筛选,很难再出现有修行资质者,我这无异於是大海捞针。”
许新正叹息道:“天下为公,人人平等。这条口号我既然已经喊出来了就绝不会动摇,若是变卦妥协, 那就是对黎民百姓的背叛!”
张清风摊手道:“那就只能花钱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钱到位, 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口头上与庶民平等的。”
许新正还是摇头:“我需要的是志愿兵,是同志,不是雇佣兵。花钱买来的修行者是靠不住的,遇上强敌必定退缩甚至反水。而且现在到处都需要用钱,哪来这么多钱溢价雇佣修行者?”
张清风无语道:“那你继续捣鼓你的火器吧,我是没辙了。”
谷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