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
会议室众人听完魏升的简要财政汇报,个个瞪大眼觉得不可思议。
自从入主府城彻底接管东越府民政之后,许新正主导对东越府上下都进行了改革,早已经度过了前期的阵痛期,如今东越府可谓是欣欣向荣,魏升这死太监居然说没钱了?
新军虽然不干涉财政,但打土豪抄家的时候他们可都是有参与的, 到底抄了多少钱他们心里还是有一点儿数的。
如今东越府全境都已收复,光是他们抄没的土豪劣绅奸商的家产都是一笔巨额收入。
此外,上半年早稻的赋税早已入库。虽然许新正对农民大幅减赋减租,但由於没有乡绅地主隐匿人口土地逃税,最终收上来的赋税反而还比以前更多一些。
马铁牛眯着眼盯着魏升,内心严重怀疑这死太监是不是贪墨钱财了, 毕竟太监贪财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魏升注意到他这眼神顿时就不乐意了, 捻着兰花指冲他骂道:“马铁牛同志,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咱家是几个意思?咱家今日把报表都带来了,你是自己看不明白么?”
许新正在一旁听得眉头微挑,虽说要一视同仁,不能歧视太监,但不知为什么听魏升称呼马铁牛同志总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马铁牛砸吧砸吧嘴,嘟囔道:“谁知道你这死太……咳咳,谁知道你在这上面有没有动手脚?”
“你说什么?”魏升拍案而起,委屈得很。
许新正叹息一声,开口教训道:“马铁牛,无凭无据的不要怀疑自己同志,还不跟魏升道歉。”
“我给他道歉?”马铁牛怎呼一声,见到许新正的眼神,顿时就蔫了,老老实实跟魏升道一句“对不起”,但心里还是不服气。
在他看来,他可是跟着许新正一刀一枪杀上来的,按照传统以后可是要封侯的,怎么也比魏升这死太监大吧?
魏升也撇撇嘴坐下了, 显然心里还是不舒坦。
许新正看着会议室里众人的微妙表情, 内心也有些无奈。
他这个草台班子几乎可以说是整合了各路的“牛鬼蛇神”,有原来西北铁骑和京营的老兵油子,有东越农村的农民,有从旧府衙筛选出来的能吏,有主动投效报考的读书人,现在还多了七星门和散修修行者。
这些人虽然已经习惯了称呼彼此为同志,平日里也合作得不错,但很显然心底还是自己分了派系的,能这么老老实实坐下来开会基本全靠许新正个人威望压着。如果哪天许新正遇到意外没了,以这群人现在的状态肯定要分崩离析。
而且随着队伍壮大,随着地盘和权利的增加,各方势力之间的间隙也越来越大。
这根本不是许新正一声“天下为公”的口号能够彻底抹平的,后续还得再费些心思。
第一支革命队伍不好带呀。
许新正一边叹息,一边翻阅着魏升带来的报表,至少从报表来看魏升是没问题的。
而且平日里许新正也有注意自己的钱袋子,确实是这么个情况。
自从他带兵进城全面接管府城,改府衙为东越公署作为东越府唯一合法官府之后, 对各行各业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革,确实增加了不少收入。但相对应的,官府的开支也比以前涨了一大截,其中最大的两笔支出就是基建和军费。
东越公署是没有徭役的,农闲时候兴修水利、开路架桥都是要花钱雇工的,这些都是投入大见效慢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