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惹恼花殿教生气,只是刚刚法相刚成时觉得全身通彻好不舒服。
后几日里,林染也逐渐习惯了峨眉山的生活,转眼便到了元宵节。
峨眉山的元宵节会把弟子聚集於清音阁,在供奉完华严三圣后会一起包元宵,之后还有歌舞龙灯喜闹非常。还有更为特别的是每一位弟子能领到自己的一盏花灯,弟子们可以相互赠送自己的花灯,在相约一起去溪边放喜表示爱慕之情。
按照往年的惯例顾灵深和梓鸢可都是学童里的佼佼者,一对粉雕玉琢的可人儿相得益彰,自然是这些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所向往的,节日里可都是收花灯收到手软的主,就连汤怀这种一心只在修炼上的家伙也是能收获到些一女生送来的花灯,看着她们一脸羞怯也是难以拒绝,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顾灵深和梓鸢早就在围攻之下跑开了,张弈、汤怀也不见人影。
林染看着眼前欢腾的景象心里也是十分喜悦,沿着石阶就往山上走去,在练习了之前在干龙殿上殿教传授的扶风技后体质有了明显的增强,上山的路途也是格外轻松。越是往山上走人便越发多,原本都喜欢在中山区活动的弟子们今日却是都聚於上山区。
偶尔身边经过几位道长,便上前问道:“道长,请问今日为何大家都聚於此可是有何说法嚒?”
“哦,这你都不知道,想必是新来的吧。”
“元宵佳节弟子们可以相互赠送花灯,有些弟子为了装扮花灯显得更加特别,便会来这里寻找一些奇花异草来装扮自己的花灯,让自己爱慕之人更加中意才会接受花灯。”
“原来如此,谢谢道长了。”林染拱手谢道。
“无妨,无妨,今年好像格外热闹啊。”
看着原本少有人来的玄峰现在人山人海,只能无奈的笑笑便又往山顶走去,脚步不停转眼间便来到洪椿坪,洪椿坪上有三株洪椿古树,此树高二十八米,胸径二至三米,树冠东西延伸三十多米,作为大寿的象征。
此处位於高峰处,气候湿润,常年云烟缭绕水雾充盈,浓雾弥漫,只闻人语,不见人影。神树四周挂有木刻千佛莲灯,剔透玲珑,巧夺天工。
林染走到树下感受着湿润的带着山间特有的清香,这里水雾翻涌动有着四季常春之感,峰谷间常常传来阵阵林涛,碧空中隐隐回荡着声声猿啼。
围着洪椿古树走了一圈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只是雨雾渐浓打湿衣衫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寒意,天色渐晚便要退下山去。
一路上自然男男女女结伴而行,各自拎着自己装扮华丽的花灯谈笑有趣。虽然还只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可每个人这心中总有这个疙瘩,林染心中也是酸涩便加快脚步。
就在快到山腰边时,石梯之上有一白衫女子似乎被群猴所扰,原本怀中数盏花灯尽是被抓破,女子似也有所恼怒撇下灯,随手折取一根树枝想群猴袭去,峨眉山素来猿猴众多加之守山神兽就是六耳灵猿,大家平日虽常受之打扰却也不敢大打出手。
林染觉得身影熟悉,仔细一看竟是梓鸢,同门遇难本就该出手更何况是熟人,立刻手捏法门心中默念:“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急急律令。”顿时林间发出鬼神之音,猿猴闻之恐慌不已驱之若狂。
梓鸢见群猴散去转身看到林染站在身后顿时笑靥如花。
“可惜了你的花灯,那么多都被抓坏了。”
“哼~~不是你念咒赶走他们,我今天便要让这些猴子吃吃苦头。”
林染听她这么说,也不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她,梓鸢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方才猿猴越来越多,自己受困也无法施咒,正无计可施焦头烂额时还好林染帮了自己。
走了几步发现梓鸢没跟上来,林染转身看着还站在石梯上脸颊微红的女孩。
“你的花灯真好看可以给我嚒?”
“我的?”林染这才突然想起一直系在腰间的花灯。腰间的花灯在洪椿古树下沾染的几片落叶,叶呈羽状油绿鲜活妆点之下竟尤为特别。
低头系下花灯,再抬头时梓鸢已走进身前,面前的人儿面若桃花未施粉黛却恬静美好,赛若冰雪的肌肤眼角的泪痣,纵然是青石枯木也会动容逢春,灯已递上眼却移不开。
林间芳华良辰,梨树花落思雪不及,辗转几次落入溪湖又添一色。
雪势渐大几人在林间找了一处竹亭躲避,看着亭外落雪渐密也是别有一番情意。
“梓鸢我问你这位师伯到底是什么人。”林染坐在梓鸢身旁问道。
“我们这位师伯可大有来头,你对他有兴趣。”梓鸢微微一笑道,“嗯”林染答得也快,“师伯原是在九宫山修习剑道,对剑术造诣匪浅,年轻气盛的他便来到当时剑术之宗的峨眉山讨教,结果被当时还是剑宗弟子的顾临渊打败,后来便被掌教留在峨眉山,成了剑宗宗主顾临渊的师弟,也是现在剑宗的副宗主。”
看着林染一脸向往的模样,梓鸢继续道:“之后的日子里师伯更是一日千里,对剑术的感悟突飞猛进,还不到三十岁便已经接触到剑仙的门槛,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林染追问道。
“可惜咱们师伯嗜酒如命,虽然接触到剑仙的门槛却始终不能迈出这一步,不然咱们峨眉山上又会多一位剑仙。”张弈接上话也是惋惜道。
“在峨眉山修习的人都希望能修得正果飞升成仙,虽然师伯的剑术世间无双,但是一旦对其他事物太过执着伤了仙气,恐怕很难能再能成为仙人。”梓鸢叹了口气道,“师伯自有他的自在,在别人眼里修仙是峨眉山上最重要的是修仙,可师伯不一样这也是他自己的道。”
“师伯这么喜欢饮酒嚒”林染喃喃自语。
“我听说其实最早师伯并不好酒,是有一次下山历练归来之后才变成这样。”坐在一旁没有参与的顾灵深突然说道。“只是没人知道师伯在山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
几人听到这都是陷入迷惑,亭子里顿时安静下来,雪花簌簌的落下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