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刚才他成功说动周元辰杀张宰的话,石敬麟也将难逃一刀之厄!
“全给朕滚!”周元辰传谕之后,双袖一甩,转身往深殿而去。众人口颂万岁,目送周元辰离开。五位尚书看着张宰,俱是蔑笑一下,相偕离去。
南宫博望走到司徒惊雷身旁,悄悄说道:“惊雷什么都好,就是胸怀还需宽广些。皇甫效廉才能不凡,但身体欠佳,肯定难堪大任,不会对你有威胁,你回去也不要和他计较。至於石敬麟,照顾点,别让他死在金科堂。”
司徒惊雷诧异问道:“侯爷与这小子如此嫌隙,怎么又替这小子说情了?”
南宫博望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莫非司徒堂主如今位高权重,老夫这赋闲老人的面子已不值钱了?”
司徒惊雷闻言,忙请罪道:“侯爷知遇之恩,惊雷毕生难忘。侯爷交代,必当谨记。”
南宫博望点了点头:“如此最好。”说着,抓过南宫素儿的手臂,也往宫外走去。
司徒惊雷回头看了皇甫笑卿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效廉真是好本事啊!”说完也转身先行出宫,准备召集廉卫对接幽禁事宜。
剩下只有石敬麟、皇甫笑卿和张宰。三人在甲兵押送下,颤颤巍巍朝宫外走去。
石敬麟伤重,皇甫笑卿被南宫博望打了一记,两人相互扶持,俱是脚步不稳;张宰虽然身体无创,但失魂落魄,仿佛只剩一架躯壳。
石敬麟谢道:“皇甫兄弟,多谢你冒险来救老子。”今日不见刀光剑影,只有言语厮杀,着实让他背生凉意。
皇甫笑卿道:“若非你在外煽动百姓,我也不能借题发挥。我曾不屑看你故意煽动他人,但不得不承认,今日救你的,恰巧便是此功。”
石敬麟道:“若皇甫兄弟也认为老子做的是对的,老子便高兴了。 ”
未几,出了宫门,石敬麟和张宰便被廉卫押上囚车,送往金科堂。
石敬麟朝前车的张宰喊道:“尚书大人,你知道为什么你那个义子不惜杀人,也非要想着玩死老子么?”
张宰根本不想理他。
石敬麟接着喊:“因为他和老子是同乡,差不多两个月前吧,老子刚把他父母送上游龙县的断头台。”
张宰极力不想理会石敬麟,但还是忍不住侧了侧头。胡峰龙认他做父前,明明说自己父母双亡,如果石敬麟说的是真的,说明胡峰龙一直在骗他。
石敬麟续道:“那天他说他要让老子血债血偿。老子笑他没那个本事,他就说自己是吏部尚书的义子,玩死老子跟捏死蚂蚁似的。老子就问他,吏部尚书怎么可能收你当义子。结果你猜,他告诉老子什么?
“他跟老子是这样说的:‘三年前,我来京州拜谒,趁机邀张宰独子出游,中途我作了手脚让他独子坠马而死。他独子死后,我便趁虚而入,很快博得张宰好感,让那蠢老头认了我做义子。’
“啧啧啧,尚书大人,你认了胡峰龙这个杀子仇人当儿子,最后还要为他荣华尽毁,身陷囹圄,如此无怨无悔着实让人动容啊。”
这一节就纯粹是石敬麟胡编故事了。
但张宰此刻早已分辨不出,他扪心瞪目,浑身发抖,只觉心中有东西炸开,忽然身体一个僵直,鲜血自喉头狂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