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声更形凄厉高亢的呼号传来,才使屈归灵缓缰停马,他扭回头来,暗自品味着叫声中的意义——那是由情绪里的绝望、焦急、颤悸、不甘又悲愤所融合成嘶号,是一种声音的反抗与控诉,人在走头无路却乏力自保的时候,往往就会有这样的叫声并现;於是,他转过马头,奔回林边。
几乎在坐骑尚未停稳的刹那,屈归灵的身形已怒矢般射向林内,触目所见,是一幅最最令人憎恶又发指的景象——一个少妇被四仰八凡的缚在地下,手脚全用鹿皮筋紧套在四只木桩上,衣裳尽遭撕裂,赤裸裸张躺在那里,活似一头无助的白羊!
另一个五六岁的稚龄童子,呆呆站在远处,神情恐惧、不知所措的望着眼前这一幕不是他所能理解、却体会得到其中邪异内涵的惨况,正浑身颤抖个不停。
孩子与女人,延伸关连,显然若似母子的干系。
四条虎背熊腰,形容狰狞的大汉,有两个已经捞起下衫,霸王硬上弓的姿态业已摆出,典型的强暴轮奸惨剧,又待重演——天晓得,像这样坏人贞节,泯灭人性的罪孽,却已沿传循环了多少岁月!
屈归灵身形入林,脚尖不曾沾地,沾着的乃是人肉,只见他一个旋身,那两位裤子褪下一半的仁兄已怪号连声,双双表演了一对黄狗吃屎,上身伏在地面,各自啃了一嘴泥土!
另两个汉子惊得“嗷”的一声嚎叫,分向左右跃开,跃开的瞬间,已各自抽出别在后腰带上的“鬼头刀”,亮晃晃的摆出架势!
背朝着仰躺地下的少妇,屈归灵斜肩脱去长衫,回手抛出,竟那么准确的落在少妇裸露的身子上,恰好遮盖住大部分不该现示的所在。
执刀的两位仁兄彼此互觑一眼,眼神中已有着难以掩隐的怯意,但灰土抹了满脸满头,却不能就此下台,其中那个缺了半片左耳的汉子先是夸张的一声大吼,拉开嗓门叫嚣:“好个大胆狗头,你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通天道路你不走,却跑来管我们兄弟的闲事,你八成是不想活啦?!”
屈归灵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亮刀的两个人,语声仿若一颗颗跳动的冰珠子,冷进人心:“是禽兽一类的事,人就不该做,你们做了,就不能算人,既然不算人,活着便算多余,所以,你们通通要死,半口不存!”
缺了半片左耳的那个,手中“鬼头刀”一扬,朝天狂笑——却透着中气十分的不足:“你算什么东西?口气竟是不小,爷们随意找点乐子,小小不言的把戏,轮得着你来张牙舞爪?他娘,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太岁头上动土,‘青衫府’的招牌你惹得起?”
屈归灵厌倦地道:“不管你们是哪个码头,哪个堂口,今天是通杀无赦——说吧,你们是自行了断,还是要劳我相送?”
另一个全身黑毛茸茸,有若大猩猩变种的汉子,突然眼神一硬,咬着牙道:“开口杀,闭口杀,我操你的血亲,你当我哥几个都是木头,便摆在这里任你劈砍?你有本事便动手哇,看看到底是谁能宰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