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归灵阴沉地道:“你发誓此中不再有花样?”
沈鹰艳跺了跺脚,急吼吼地道:“我要是有一丁半点的假话,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姓屈的,你要搞明白,我是真心真意的要救你,或许我算不上个好人,但也决坏不到六亲不认,香臭不分的地步……”
一伸手,屈归灵道:“解药拿来。”
沈鹰艳边匆匆解除仅剩一粒的耳上珠坠,边侧首望向危中行。
“费了这多心力,人家总算表示妥协啦,危老弟,解药可以给了吧?”
危中行有恃无恐地一笑道:“当然,烟波浩渺,我也不怕屈兄能以水遁隐去;为了显示我方诚意,谨先奉上解药,屈兄安心之后,信件自便拿得顺当了。”
沈鹰艳动作极快,抖手间,珠坠化为一点银芒,隔水投了过来,屈归灵两指倏伸,挟住珠坠,略一审视,似笑非笑地道:“得服用多少份量,才能彻底祛清余毒?珠坠所盛一半的量,抑或整个服下?”
沈鹰艳有些窘迫地道:“珠子里装的药末得一次服用,才能将余毒完全祛除,屈归灵,这一次可是真话,你别又在疑神疑鬼,自误时机……”
将珠坠放妥,屈归灵的双瞳中忽然漾起一抹难分难舍的哀怅之情,他小心翼翼的从舢板上站立起来,极轻柔的抚摸着坐骑的背臀,口中却笑得爽朗清亮:“危兄,多谢你如此慷慨大方,但是,我们之间,恐怕有一点误会。”
危中行稳若泰山般道:“误会?我却不知是什么误会,尚请屈兄有以见示。”
屈归灵道:“解药承蒙沈鹰艳赏赐了,然而我可曾说过收到解药便将交出信件的话么?”
神色微变,危中行依旧忍耐着道:“这是顺理成章之事,何须一再加以赘言?屈兄自是深知获得解药及由信件交换,莫非屈兄自认得计,尚另有说词?”
屈归灵沉缓地道:“从始至终,我就没有允诺过拿解药交换信件,危兄的说法,只是一厢情愿,想当然耳,因此,解药我虽拿到,却无由奉上信件。”
危中行表情僵硬了,他阴冷地道:“屈兄,你是在逼迫我们无礼了,而你也明白,於此浩荡河水之上,只怕尊驾侥幸渺茫,又何苦非要我们费一番手脚,敬酒不吃端吃罚酒?”
屈归灵笑道:“各位皆乃水中蛟龙,浪里白条,经验丰富,功力老到,戏波弄涛这一方面,我承认不是各位对手。”
微微扬起面孔,危中行傲然道:“屈兄既有此自知之明,便该料到冲早难逃我方掌握,届时阶下囚,岂不如今座上客的风光?结果如一,屈兄犯得着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