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起涛悲切地呢喃道:“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儿是多么不幸……两年前死了娘,正当青年年华,却又被人硬生生拆散她们的手足情,如霜死了,叫她活着的亲人怎么过下去?
幽明异途,竟无奈何得令人椎心断肠……“
屠难生哀哀的道:“老板,你要善自珍重,如霞那里,还非得老板亲自去抚慰才行——”
本来不想说话的屈归灵,此刻不得不提醒情绪已陷入极度伤恸中的何起涛:“帮主,我在思量,可能令嫒的这封信里,有着她被杀害的因由可寻!”
身子蓦地一震,何起涛差点跳了起来,他拿衣袖往上抹去,紧紧抓着手中的信:“说得对,屈老弟,你说得对,总算点化了我,你坐一会,我进去仔细看信,马上就来,霍二弟,跟我到里面走一趟。”
当两个人匆忙走入厅堂后的内室,屈归灵不禁对着屠难生叹气:“父女情深,我没料到何帮主竟然一恸至此,方才的场面,我几乎不知该怎么适应是好了……”
屠难生摇头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言语与慰借都属多余,除非令死者回生,一切形式上的行为,皆不能对直接承受惨痛的人稍有补益……到底,骨肉是连心的。”
屈归灵道:“所以我才不知如何适应是好,人死灯灭,再往何处唤魂招魄?大掌法,何帮主那句‘无奈何得令人椎心断肠’,听来最是凄凉……”
屠难生低下头去,又缓缓抬起,他酸涩地道:“不过,二当家的话正有道理,如霜虽然已遭不幸,我们对她的死亡无能为力,却可替她身后做许多事,至少,也要令她死得瞑目,不再含恨缠冤於九泉……”
屈归灵道:“我相信各位做得到,大掌法。”
屠难生形态真挚地道:“是你帮了我们大忙,屈兄,在今天这个世道里,守信遵诺的人有,但为一个死人的托付而坚持到底的朋友就不多了,尤其为了应承此项信守还必须历经凶险,饱受生命胁迫,犹能贯彻始终者,除了屈兄之外,更有何人?”
拱拱手,屈归灵忙道:“大掌法高抬了。”
脸上是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又接着道:“听各位始才所言,何如霜何姑娘还有一位手足情深的妹妹?”
屠难生颔首道:“不错,如霜的妹妹叫如霞,姐妹两人自小就日夜黏在一起,吃一样的穿一样的,甚至在前几年连睡都睡在一张床上,两个相差不到三岁,并成对儿却分不出大小,再也没有见过像她姐妹这么要好的了……”
屈归灵道:“何帮主的夫人,大掌法,在两年前仙逝了?”
叹口气,屠难生道:“屈兄英义,赴此患难,说起来也不算外人,我便老实告诉屈兄无妨——我们老板娘不是寿终正寝,乃是意外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