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风苦笑一声,摊开双手,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他连连摇头道;“无恨,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位亲家的习性古怪,为人偏执,这档子事发生以来,他没帮着‘千帆帮’扯我后腿,已算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如果指望他助我一臂,未免缘木求鱼,想也休想!”
沙无恨不禁诧异的道:“长风兄,此话怎说?”
魏长风叹口气道:“曹笃是老古板,事事要问道理、论曲直,行止之间,俱以是非为原则,他认为这桩争执过错在我,出师无名,因此不肯助我一臂,殊不知江湖上乃以成败论英雄,要砥定千秋大业,往往不能拿一般的道德水准来衡量行事的手段,自古以还,朝代的替换,江山的轮转,多少是有道理的?”
沉默了一会,沙无恨淡淡的道:“人各有志,这也无须去怪他,只希望小儿女辈不要为了此事发生龃龉才好!”
魏长风神色阴滞的道:“两口子已经吵过几次了,若不是我出面压着,怕要闹得不可开交……”
沙无恨道:“但凡某些状况发生,许多后遗症也就跟着来了,其形势的演变,甚至难以想像,长风兄,你得谨慎控制着,千万别弄僵了你与‘黄香社’的关系,照我的看法,曹笃表面上不肯出兵,心里头仍是向着你的,到了节骨眼上,他至少尚有缓行圆转的动用,我们缺不得这个人!”
魏长风颔首道:“你说得对,事实上,他业已明暗帮我掩饰说合数遭,因为他不愿正式来援,有时想想虽不免气愤,但过后寻思,却也能谅解他的苦衷,无恨,就如同你方才所说,人各有志,亦怪不得他。”
又用右手食指轻轻抚弄着鼻梁上的疤痕,沙无恨沉吟着道:“长风兄,‘黄香社’目前难以寄望相援,你的心中,可有其他邀兵的路子?”
魏长风涩涩的道:“我先时已经说过,邀人流血卖命的事,谈何容易?何况‘千帆帮’不是省油的灯,度情量势,愿意和他们结怨的主儿就越发难找了!”
“白髯血爪”万沧接口道:“而照卫殿主自堂口带来的消息,对方显然也有意抄我们的底,上一次虽说只摸进老巢两个人,却造成我们不小的损失,接下去必定尚有阴谋待逞,瓢把子,基业的稳固最是重要,我们远战於外,务必得防着‘千帆帮’趁隙刨根……”
魏长风皱起双眉道:“万首座,你的意思是说,不宜再从堂口里抽调兵力来做支援?”
万沧垂着目光道:“我们在外用兵,飘把子,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弹性极大,但若根本不保,则如飘萍,连个下栓所在都没有,那就惨了!”
魏长风冷冷的道:“情况大概不像你说的那么严重,万首座,你不要忘记,‘铁桨庄’”
里,有我师叔‘白眉仙翁’孟天复与‘一杖独行’山二叔坐镇,他两位修为之深,已不啻陆地神仙,有力敌万夫之能,再加上安磐的辅助,不论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怕也难得讨了巧去,你的看法,怕是过虑了。“
万沧显得有些吃力的道:“瓢把子,孟前辈与山前辈的能耐,自是无庸置疑,但我们仍须加意小心,谨慎防范,据卫殿主说,孟前辈这次也吃了亏,手部受创不轻——”
哼了一声,魏长风道:“不错,然而伤了孟师叔的人结果又如何?他仅仅流了孟师叔几滴血,赔上的却是一条命,叶潜龙早就死烂了!”
万沧脱口道:“伤了孟前辈的不是叶潜龙,瓢把子,那是屈归灵,”孤鹰‘屈归灵!“
双眼暴睁,魏长风怒道:“就算是屈归灵,又有什么不同?”
万沧吸了口气,道:“飘把子,屈归灵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