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先是劝说,再是营救,不过这是儿子的事,我想请娘的,就是怎么样和她说说……」王弘毅说着。
老夫人是聪明人,顿时理解了王弘毅的担心处,问着:「是不是怕媳妇听了伤了胎气?」
「对,不过不告诉她也不行,总有暴光的日子,话说胎儿是二头危,一就是前三月,二就是后三月,现在正好是中间,我寻思着,让母亲你婉转的说说,让她接受,别动了胎气。」
老夫人连连点头,站了起来:「这是大事,是要我来说。」
这时,素儿也站起来:「表哥,姨母,我也去。」
王弘毅说着:「婉儿,此时你就不要去了。」
「是,夫君」赵婉本是站起,想说话,听了这话,只得应是。
看着老夫人和素儿先去,王弘毅就说着:「婉儿,我和你一起走走吧,也有些话对你说说。」
两个人默默的缓步走过几道回廊,不远处有个小湖泊,里面有个水榭,石桥曲曲折折直通岸边,一排垂杨柳下摆着石桌竹椅,在亭里坐下了,王弘毅凝看着这半亩的小湖,过了会,问着说:「最近庄子弄的怎么样了?」
赵婉没有想到问的是这个,想了想,回答的说着:「开始时不懂,请了爹娘帮忙,又跟着姐姐学了些,现在勉强弄了些,不太差罢了。」
「不错,已经不错了,没有辜负父帅的希望……今天我和你,就想透下底。」
赵婉不由睁大了眼,看着。
王弘毅看着远处,一叹,说着:「我也是最近才悟了,父帅是用心良苦,你也知道,父帅是过继了我,而我父也只有我一个独子,这是要兼祧啊」
王弘毅是先娶平妻,再被王遵之定为继承人娶正妻。
王弘毅是遗腹子,王弘毅将小王定为嗣子,就等於令王弘毅名义上的生父绝嗣了。
这种事,在礼法上是说不过去,因此王遵之要先给王弘毅娶一个地位低的平妻,这个平妻的儿子,将来就是归入生父这一支。
将小王定为嗣子,再娶正妻,这个正妻的儿子,才是归入王遵之这一支。
这就是兼祧的道理。
这里牵涉到先人祭祀的问题,也就是承继祖先福德气运的问题,前世,王遵之并没给王弘毅娶平妻,现在想来,是前世自己仓促逃窜,王遵之抱病打退敌人,病情加重,又勉强将小王推上位,诸事纠缠,大耗心力,已经顾不上了。
再说自己那时地位不稳固,寻求妻族支持还来不及,岂能再娶平妻坏了大事?
这次自己扭转战局,有了地位和实力,王遵之才有时间好整以暇,从容布置。
王遵之老了,要死了,就会想到死后的事,和堂兄的遗孀苟合也罢了,毕竟给堂兄留了一个儿子,使他春秋祭祀不辍。
现在连这个儿子也要夺去,令死者绝嗣,这就太过分了。
所以要以平妻这一手补偿——这也是临死之人,才会在意这些事。
「兼祧?」赵婉虽然原本不读书,现在也读了一年,这个问题虽然有些深,但是结合实际就很容易理解了,她低低叹着:「原来这样」
「嗯,我知道你一直有些担心,实际上不用,你的儿子,会继承生父的这支,都是我王家的嫡脉啊」
赵婉不知道为什么王弘毅现在说这个,却也浮现出喜色,说着:「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我们一起去吧,这时,应该说完了。」
说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再向着宋心悠的住房而去,沿着走廊一步步行来,穿过一处门,经过山石,就到了住所。
在外面一听,发觉里面没啥特别的声音,只有安慰声,心中就已经定了定,连忙进去,果然,只见宋心悠还在哭泣着,但是神态和身子看起来还没有大碍,心中就欢喜。
再上前,就看见自己母亲微微点头,知道已经说了,连忙上前,对宋心悠说着:「别怕,有我呢,我会想办法,尽量把岳父救出来。」
宋心悠按着肚子,显也是极聪明,尽量平息着心情,别动了胎气,听了这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