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消息同时传给了钱庆复。
“什么?一日不到,船口县就被蜀军攻下?而且攻城的还并非是王贼的嫡系?”消息传到永昌郡城时,钱庆复失手打落一只杯盏,手紧紧按住桌面,整个人都猛站起来。
虽早便料到船口县阻挡不住蜀军进攻,可这样轻易就被攻破,蜀军所展示出的实力,仍让他感到心悸。
站在钱庆复对而的还有几人。
正是前来此地,与钱庆复商量事务的心腹,钱庆复听到这个消息时,他们在一旁听的真切,此时都面色很是难看。
“蜀军的实力竟如此了得?看来,传说不虚……”军师许进皱起眉,想了想,目光抬起:“主公……臣之前曾听闻,当日王弘毅带兵攻打红泽镇时,用过一样武器,这武器应是投石机之类的武器,只不过,威力却比投石机更加强大,能将厚重城墙轰出豁口,然后可直接杀入城去。”
“此武器需不少於百个士车共同使用,之前还以为这只是传说,有太过於夸大,如今看来,却应是真的了。”
“真是如此的话,郡城的城墙,就是比船口县城的坚固,也挡不住巨石几天几夜的轰击。许进,莫非此战吾等只能战败不成?”钱庆复虽知投降王弘毅便能保住性命,或许能如杜恭真一样,保住族人同时,还能拥有一定权势富贵。
不过钱庆复到底心存侥幸,或者是在这纷乱的西益州呆久了,野心也更大了。他绝不甘心蛰伏於任何人之下!
“主公,守城不成,不守便是。”
许进呵呵一笑:“臣若是未记错的话,在郡城的路上,有着一片山峡,那里是个伏击的好地方。”
“你是说,山峡据关伏击,果然是个好主意,这就使这武器派不上用途。”钱庆复本来焦躁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
不过,对於他们来说,以一万对四万,依旧没有胜算。
何况蜀军实力强悍。
“蜀军此次出征,有四万人,我等即便是选择山峡据关而战,可以一万士卒对阵四万士卒,实力相差悬殊。王贼毕竟是平定了东盖州的人物,不可小看!”钱庆复喃喃说着,目光落到桌上的一张地图上。
在上面,标注着山林地带的大片区域内,有着重重标记。
“论起战斗凶狠,性情凶残来,山间族应是个很符合这一特点……”钱庆复垂下头,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地图。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虽有些冒险,却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在他思索之时,周围的这些人,大气不敢出一下,等待着他的决定。
“若是聘请山间族出兵,助我等退敌的话,会增加几成胜算?”钱庆复经地抬头,目光扫视众人:“你们觉得呢?”
“主公,山间族战斗力不弱,性情残暴凶狠,但他们生性狡猾,让他们掺合进这场战役,只怕前面驱狼,后而便直接进虎了!”许进犹豫下,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这位主公,这一旦引得山间族入内,后患无穷!
钱庆复冷哼一声。
这一点,钱庆复又岂会不知?
只不过,在这时,破釜沉丹一战即将开始,他又能做出什么其他选择?
面上表情瞬间变的狰狞,钱庆复沉声说:“既已到了这地步,还去理会这些做甚,我这写一封书信,派人送往山间族部落,聘请山间族出兵便是!”
说着,钱庆复沉静下来,自顾自吐露心事:“当年本帅只是小兵一个,屡有斩获,火长庸懦无能,却极嫉妒,几次想陷害本帅,遇到相士,也说我庸碌无为,注定不得好死,无甚富贵可享!”
“本帅心里不信,听了也觉得愤懑,恰逢那时,这火长逼的紧,结果本帅一怒趁在战场上,把他杀了。”
“杀了之后,本帅反而晋升为火长,我心里欢喜,以后屡次战事,不断晋升,当上了营正,却由於出身太低,曲意奉迎也无法获得大帅欢喜,几次生死之战,终於让本镇悟得,这上下罗网,盘根错节,若是逢迎,就永不得脱,不能有一日快意。”
“哈哈,本帅悟破后,发誓要为自己以刀斩尽一切,所以本帅杀得上司和大帅,尽夺其基业,那些文官,那些权谋,那些规矩,在遇到刀锋时,都不值一笑!”
“本镇纵横十数年,广收美女,多行杀戮,人多说我颠狂,我却知我心,不枉我以身家性命做赌注,换一生尽情尽意,上天待我不薄矣!”
“我死后,哪管洪水涛天,这王弘毅想夺我基业要我头颅,这可以,我引贼入民,乱其西益州,看他如何拿下。”
说到这里,不理众人瞪目结舌,昂天大笑,满腔快意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