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是黎明,太阳出现在地平线上,此刻看上去,只见门外横七竖八,红色的鲜血渗透在地上。
“友棠贞左大帅?”冲进来的一将,盯着他:“果然不愧是藩镇镇守,到了这地步,还能保持颜色!”
“就在刚才,本帅已知道了内情,可惜到底晚了一步……错信了周信这个逆贼,落得这下场,本帅无话可说。”左棠贞淡淡的说着,身到临头,这等大将反而将生死置之度外,气度从容,让人心生佩服。
“这不仅仅是周信内应开门,吴王大军云集,四镇扫平,大帅只余一个孤城,谁不思后路?没有周信也有李信。”事到现在,大人肯束手就擒,跟我去往我家串公面前请罪,或能保住一命。”这将有些折服于左棠贞的气度,劝的说着。
左棠贞仰天大笑,片刻停了下来:“昔日闻我岳父撞死殿柱,还曾有所感悔……当日虽对其敬佩有加,却不认为自己亦会这样,可到现在,本帅却觉得,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被人横刀在前,再求归降,岂不成了芶且偷生之辈?”
说着,手中长剑一抹,鲜血飞溅,屍体顿摔倒在地。
身后的亲兵,见此情景,大喊:“主公,我等跟你前去!”
语落,这些亲兵纷纷横剑自刻,顿时十数人横屍在地,整个院子内,一时安静的连各人呼吸声也能清晰听见。
这将长叹:“可惜,可叹……速将此事报于大王!”
入城的吴军开始接收城中事宜,吴王魏越听罢军士的禀报后,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样也好。”
却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更多的是喜悦,至此,最后一镇平定,吴地一统,至於可腾出手来了。
左棠贞被灭门后,府邸迅速清洗干净,吴王魏越在此驻紮。
左棠贞本就是个会享受的人,府邸自然是建的美仑美奂,就是久住宫中的魏越,也不禁感慨一番。
此时,他正身处於竹院内,在小亭内,随军而来的周吉正陪着主公下棋。
“主公,该您落子了。”周吉落下一子后,等了一会,见魏越还在思索,不禁笑问:“主公可是在思索征船的事?”
“江陵局势,刻不容缓!”魏越落下一子,轻叹着:“可征船事,还是过於缓慢,能再快些就好了。”
“主公不必过於忧虑,虽蜀军水师前往襄阳,可江陵有三千水军,民船改造一事,不会花费过多时日,只需先派士兵前去就可。”周吉劝的说着。
“此事已着人去办了。”魏越自是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只是一想到蜀国公,就心中凛然。
“先生,你如何看蜀国公?”
周吉看出眼前之人对蜀国公的忌惮,略微思索片刻,说:“蜀地虽平,但经过大乱,人口不足,后劲稍逊。”
“蜀国公此人颇有谋略,又懂用兵,蜀地不足,以目前所得荆州几郡,就可弥补,实是令人担忧啊!”
魏越听了,叹了口气说着:“不得不说,此子虽年轻,实是吾之大敌!”
第一次从魏越口中,听到对王弘毅的赞叹,周吉有些惊谁力
“主公,楚侯在荆南,未必不是抱着渣翁得利之意。”
“郑平原?”被提起这名字,魏越哼了一声:“此人有些气运,有些决断,在荆南也有些根基,但是也仅仅这样。”
“唯一值得重视,就是此人掌握的二万水师,现在大势已成,再无空间,此人已不足为惧。”魏越冷笑的说着。
“再说蜀国公,现在得了上庸、新城、襄阳、南阳等郡,已经有着扩建水师的根基,只怕水师扩军数万,都绰绰有余。”
“据送回消息,众郡都在大练兵,编军已有三万,况且只襄阳一城,就有二万降兵,现在蜀国公手中,怕是至少有着十万大军可用……”
“蜀国公大势,已不能让他继续发展下去了,决战之日,是不可再拖了。”吴王魏越再落一子,语气淡淡的说着:“平了五镇,将士疲倦不堪,本王原本想修整,但是却时不待我!”
“孤已调集一万水师,派往江陵,并且令郑平原联军,集四万水师,为今之计,只有在蜀国公练兵未成之时,一举破了他的水师,如此,才能一一击破。”
周吉凛然,此战蜀军一旦失败,荆北就很难维持住,同样,此战吴王失败,就再无力量能压制王弘毅,一旦王弘毅吞并整个荆州,吴地再难维持。
这就是赌上国运的一战了。
只见两股冲天而起的龙气,各蛟龙盘旋,都现了王者之相,这两股龙气,现在盘旋争夺,已经靠的越来越近,开始相互激烈的争夺。
垂正十六年六月十七日
吴王令二万吴军水师整装出发,又载步兵精锐三万,由自己亲自带领,前往江陵,并且以圣旨的命令,令郑平原起兵勤王。
郑平原立刻响应,连荆南最后一郡,都没有打下,就起水师二万,到江陵汇聚。
王弘毅亲率大军七万,兵逼江陵。
又二十六日进达六江口,上了水师战舰。
一场规模空前生死决战,就要在江陵江面上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