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於他的骁勇,扑上来的胡人的包围,让他们突出一个缺口。
直到眼前现出一片空旷,张洞庭眼前压力一空,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气。
环顾四周,只见自己所带的一千人,已损失大半,被分割包围着,不时有着惨叫声,而自己亲兵,只有几十人还跟随着自己。
看到这一幕,张洞庭心下愤恨,嘶声说着:“儿郎们,杀吧!”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阵骚乱,一个胡人百夫长,带领着一批人追了上来。
此人同样手持长刀,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精甲,年三十左右,眸子尖锐。
这将上下打量着他,用着蹩口的汉话说:“你是个勇士!很有些本事,我们汗国需要你这样的勇士,你可愿归降於我?”
“归降於你?”张洞庭满身是血,持刀冷笑。
“不错,我是乌木,是大汗和殿下帐下的千户!我很钦佩你这样的勇士,你若是归降於我,我会重用於你!给你美女!给你财宝!给你富贵!再说,你现在已经没有皇帝,为谁效死呢?”
听到这个名字,张洞庭回想了下,攻城前喊阵的胡将,就叫着这个名字,听了这话,更是惨笑:“胡狗,我就算没有皇帝,也是汉人,去死吧!”
张洞庭惨笑中,扑了上去。
一丝风声传来,张洞庭手中的刀,斜砍而出,只听“噗”的一声,立刻将一个胡兵杀了,但几乎同时,身形一侧,就感到一阵剧痛。
“不降吗?”乌木盯着张洞庭,有些失望,转眼之间,眼神中露出一种狂热,只听一声大吼,合身扑上。
两人的刀锋交错,顿时迸发火花。
张洞庭是有名武者,血气和武艺强大,但是此时一震,手就在抖动。
张洞庭猛的浮现出了悲哀,要是在全盛时,单打独斗,必可杀了此人,但现在身负多处伤口,力气已尽了。
这时,喊杀声继续,胡兵已经扑向了自己亲兵,抬眼看去,一个个亲兵被杀死。
“嘿,那就同归於尽吧!”露出一声惨笑,这时一个胡兵举刀砍过,但是他只是向前一步,刀锋错身一划,顿时就将这兵杀了。
就在这时,乌木狼一样扑上,一刀紮入,张洞庭全身一震,勉力抬起头,口中喷出了鲜血。
乌木抽出刀来,表情中带点惋惜,鲜血飞溅,张洞庭手动了动,试图将刀提起,但一股寒冷和麻木迅速充满着身体,他缓缓跌下,瘫软在地,眼神逐渐暗淡,凝固不动。
“可惜了。”看着倒与马下的那具屍身,乌木叹了口气。
“千户?”
“此人是个勇士,可惜不能为我们所用,也罢,将其它的人皆杀掉吧!这些人怕是不会归降於我。”
“诺。”
片刻后,杀声渐停,只见县城上,横七竖八的屍身到处可见,流动的血汇聚成溪,自城墙上流了下来。
战场残烟嫋嫋,血腥飘在空中,大批胡人不断涌入,不断有着追捕和哭喊声,以及补刀的惨叫。
显然经过杀戮的胡兵,对县城里的女人进行正法,不时可以看见胡兵,在一片怪笑声中,追着女人,扑倒在地。
而又有着大批兵员,一家家砸开,在恶狠狠的鞭子和长刀下,一个个百姓被驱赶出家,蹒跚而过,眼中尽是木然和绝望。
忽尔博对这样的情景,自是司空见惯了,只是吩咐:“休息一个时辰,这县里也有几万百姓,全部驱赶而出,到白马港军营汇集。”
说完,不再观看,甚至不令清理战场,直接带着亲兵,向着白马港前的大本营行去。
一路行来,见到汉人百姓少的可怜。
就在这时,白马港中,战斗已经平息,城内城外休战,一天时间,一万汉人虽没有死光,但却死了一半。
这时已经五月,屍体多了容易产生疫病,因此就不得不派出人员,集体挖坑掩埋。
对这种情况,胡人也不阻拦,因为胡人攻城后,也会在黄昏时派人收敛自己将士屍体,那时守城军也不会射杀。
而在水面,十几艘战舰抛锚准备起航了。
吕肃海已和郑平原商量过,决定派人从水路到已归降大成朝的兖州境内,从那里收集火药。
陆地走是不可能短期往返的,水路却可以。
在夕阳中,十几艘战舰缓缓起航,向着远方行去。
码头上还有着战舰留在这里,这是为着水师的退路着想,要是补给和求援赶不及,他们一旦火药用光,只能撤退了。
训练出一支水师可不容易,哪怕是陛下,也不会乐意见到一支水师,与陆地上和骑兵火拼,白白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