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门人杰道:“任账房可还记得,三年前卓府有过一桩轰动宇内的大喜事,卓神君那位至交好友,武侠第一奇才‘琴剑书生’闻人大侠与一位巾帼奇英梅梦秋梅姑娘缔结百年之好!”
“记得,记得!”任孔方眉飞色舞地道:“三年前卓府那桩喜事,的确可说震动天下,由那三山五岳、四海八荒赶来贺喜的江湖豪雄、武林英俊,可说挤满了‘扬州城’,从前十天起就热闹起来了,不瞒门相公说,那次小号着实地赚了一笔呢!”
“嘿嘿嘿嘿”地一阵干笑。
门人杰连连点头地说道:“的确不错,的确不错,那一年‘扬州城’的盛况可谓空前绝后,以前不曾有过,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了……”
“谁说不是呢!”任孔方附和说道:“老朽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头一次见着那么办喜事的,‘扬州城’的百姓都引以为荣呢……”
又点了点头赞叹道:“卓神君这个人可真够义气,真够朋友,休说是‘扬州城’的百姓,便是天下人,谁提起来谁不翘拇指!”
门人杰有同感地点头说道:“孔账房说得是,卓神君的确就是这么一位值得钦敬的顶天立地大英雄、大侠客,他对朋友数十年如一日,这年头这种血性朋友是太少了,太少了……”
任孔方要接口,门人杰突然问道:“那次喜事,包办喜进的,不就是宝号么?”
“不错,”任孔方猛一点头,但倏又摇头笑道:“其实,那也说不上是小号包办,‘扬州城’有名的大酒楼差不多全被叫进府里帮忙了……”
门人杰惑然凝注,道:“任账房,据我所知,那次包办卓府喜筵的,只有宝号。”
任孔方道:“门相公是听谁说的?”
门人杰笑道:“我也是在座的贺客,对宝号大厨师的手艺,所有的贺客们无不赞不绝口,誉为‘天厨星’呢!”
任孔方嘿嘿笑道:“那是各位爷们夸奖抬爱,其实各家有名酒楼掌厨师传的手艺都不错!”此人是够机警的!
门人杰笑了笑,道:“天下英雄只知道,那次是宝号包办的筵席!”
任孔方陪上一笑,未说话。
门人杰接着说道:“任账房,那次后来喜事变了祸事,洞房花烛,贺客们刚闹过新房,闻人大侠半杯合卺酒下喉就得了举世名医东手的病症,这事任账房可知道?”
任孔方将头连点地道:“知道,知道,这件事普天下没人不知道,当时的贺客那么多,一人回去说一句,那还不立刻传遍天下!老朽也是在事后听说的……”话锋微顿,满面惋惜地一叹接道:“这真是大不幸,闻人大侠与现在的闻人夫人,郎才女貌,俱都是当代武林中少见人才,当时谁不说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珠联璧合,相得益彰,真不知羡煞多少人,谁料到像闻人大侠这么一位奇才英侠,却偏偏落得这么一个悲惨下场,闻人夫人的命这么苦,怎不令人抱怨老天爷太没眼……”
门人杰点了点头,叹道:“任账房之言,我深有同感,只是,唉,不谈也罢……”
双眼一抬,又接道:“任账房,这只银杯,就是当时混乱之际,我在洞房里拾到的,就是那天用来盛合卺酒的那只酒杯!”
任孔方“哦”地一声惊呼,直了眼,半啊始道:“原来这,……这就是闻人大侠喝合卺酒发病的那只银杯。”
“不错!”门人杰点头说道:“如今任账房明白了?”
任孔方愣愣地点头说道:“老朽明白了,老朽明白了……”
门人杰截口笑问:“那么,任账房何以教我?”
任孔方愕然说道:“门相公这话……”
门人杰淡淡笑说道:“酒是宝号的酒,杯是宝号的杯……”
任孔方吓了一跳,忙摇手说道:“门相公,门相公,这个玩笑可开不得,酒虽是小号的酒,可是所有的贺客都喝了,并没有……”
“话是不错!”门人杰笑道:“大伙儿都喝了宝号的酒,可是并没有第二个人得了疯症,那足见不是酒的毛病,便是毛病出在酒上,那也是有人单在闻人大侠那杯合卺酒里施了手脚,惨了东西,无如任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