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署名,仅在左下角染有一抹胭脂痕!
这一切的一切都够动人!
也能令人神驰意往,触目魂销!
门人杰双目中异采乍闪,手一握,揉了那张小纸条,轻轻地纳入怀中,举起了面前酒杯……
片刻过后,他丢下一锭银子,飘然下楼而去!
出了“扬州第一楼”,夜色中,他顺着楼前大街左拐,走没多久,又一折,折入了一条小胡同里!
走尽了这条小胡同,又拐进了另一条,在这条胡同中,他可以看见那灯火辉煌,却已难闻人声的“第一楼”!
“第一楼”那既深又广的后院,就紧靠着这条胡同!
那“第一楼”后院的后门,迎风虚掩着,露出一条缝,由这条缝往里看,后院里亭、台、楼、榭一应俱全,凄清月色下,一如梦里的神仙幻境。
门人杰刚走到那后院门前,那虚掩着的后院门突然向里打开,当门卓立的,是个十七八岁的青衣少女。
她,明眸皓齿,竟也是人间罕见丽色,美目轻瞥,她嫣然一笑道:“相公何其来冲,我家小姐已等得不胜心焦了。”
谈吐不俗,俨然大家巧婢。
门人杰有点明知故问,笑道:“多贪了一杯酒,致令小姐久等,姑娘是……”
青衣少女道:“有劳相公动问,小婢小青!”
门人杰翻腕自袖底取出一物,那是颗明珠,道:“青姑娘,这算是我的见面礼,别嫌少!”
随手递了过去!
少?这种出手豪阔的客人,是绝无仅有,一颗明珠足够一个八口之家过半辈子的了!
小青美目圆睁,惊喜裣衽:“谢相公重赏厚赐!”
伸出那双窍窍玉手接了过去,侧身又道:“容小婢为相公带路!”
说着,转过娇躯,顺着青石小径往里走去!
门人杰一笑潇洒迈步,跟了进去!
小青领着门人杰行未多久,折向西,穿过一道画廊,到了一座精雅的小楼下,由下上望,小楼约窗上微透灯火,那窗棂上,映着一个无限美好、来回走动的倩影!
小青没说话,领着门人杰登梯上楼!
登上小楼,暗香浮动,适才那“第一楼”头唱歌的人儿已在门口相迎,仍是淡淡晚妆,那如花娇靥上的神情,是惊,是喜,还带着三分娇羞!
门人杰洒脱一礼,含笑说道:“只为多贪一杯酒,累得姑娘久等、谨此致歉。”
她,忙微微裣衽,轻轻说道:“不敢,得蒙相公屈驾辱临,贱妾已感万分荣幸!”
说罢,轻抬那欺雪赛霜、晶莹如玉的一段素手让客!
素手让处,是她那香闺,隐隐可见那纱帐高悬,被翻红浪!
门人杰冲疑了一下,道:“姑娘,我受宠若惊,只是,这方便么?”
她轻扬黛眉,嫣然而笑,是那么落落大方:“相公倜傥不群,奈何也像一般读书人?”
门人杰淡然一笑,道:“多谢姑娘教我,告罪了!”
毅然迈步而入!
这间香闺,华丽而不失一个“雅”字,那张被翻红浪、纱帐高悬的牙床对面,是一张书桌,书桌摆着整齐的一列书籍,文房四宝,还有一对水晶镇纸!
当头,有八宝琉璃宫灯,而在另一张排满酒菜的小圆桌上,却又点着两支红烛!
墙角,一具朱漆木架上,摆着一只香菸袅袅的金猊!
室左粉壁下那漆几上,更摆着一具玉质古琴!
一进门,门人杰便即由衷地赞叹道:“只道姑娘人美才高,色艺双绝,原来姑娘还是位……”
她含笑忙道:“风尘轻贱女,不敢当相公谬赞!”
门人杰回顾说道:“姑娘,我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