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抬手缓缓向耳后伸去。
孟兰君突然之间显得有点紧张,瞪大了美目,一眨不眨!
门人杰淡然一笑,手一落,扯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孟兰君入目扯下人皮面具的脸,眉锋一皱,有点怅然若失!
那是一张不算太丑的脸,可是眉心里那道刀痕却看来怕人,而且一张脸黄黄的,缺少血色!
同时,这张脸让任何人来看,他也不敢说那仍带着人皮面具,因为它能明显地表示出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门人杰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道:“姑娘,失望了么?”
孟兰君娇躯似乎微微一震,不过那也许是门人杰因为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的缘故。
该是,你不见她刹时间已恢复了平静?
她惑然投注,道:“相公,失望何解?”
门人杰淡淡笑道:“因为我不是姑娘想像中人?”
孟兰君似乎又复一震:“相公以为,我把相公想像成甚么人?”
门人杰笑道:“那要问姑娘自己了。”
孟兰君似乎明白了,倏然一笑,道:“相公,我说过,我不计较一个人的丑俊妍媸的!”
门人杰笑了笑,道:“那么,是我失言……”
干脆将那张人皮面具揣入了怀中。
孟兰君美目凝注,道:“不敢……”顿了顿,忽地接问道:“如果我料得不错,相公这姓名也该是假不真!”
门人杰摇头说道:“姑娘料错了,姓名赐自父母,岂可轻改?”
孟兰君道:“如果有苦衷,那就该另当别论!”
门人杰笑道:“本来面目既已示人,门人杰就没有苦衷可言了!”
孟兰君还待再说,门人杰一笑又道:“姑娘,这就叫谈文论武,举杯相邀,作竟夕之欢谈么?”
孟兰君赧然一笑,道:“贱妾不敢再问,请。”
说着,举杯邀客!
门人杰含笑举杯一照仰干。
接下去,果然是谈文论武,文,门人杰一肚子书颇有可观,武,他却肤浅得可以,竟然不如孟兰君知道得多!
正谈论中,门人杰突然一叹说道:“自古侠女出风尘,这句话委实半点不差,我没想到姑娘竟是位深藏不露的巾帼奇英,太失敬了!……”
孟兰君嫣然一笑道:“那是相公夸奖,孟兰君却自知肤浅,要说深藏不露,那该是相公,而不是贱妾,这些浅薄的家学,倒让相公见笑了!”
门人杰讶然说道:“家学?敢莫姑娘出身……”
孟兰君点头道:“贱妾不愿瞒相公,贱妾本出身武林之家。”
门人杰“哦!”地一声,道:“那门人杰越发地失敬了,姑娘出身武林之家,却在这‘扬州第一楼’头鬻歌,也有甚么隐衷吧?”
孟兰君娇靥上掠过一丝黯然之色,道:“相公说得不错,贱妾是有隐衷,这隐衷也没有瞒人的必要,贱妾父母双亡,幼失依怙,读过几年书,武又不足防身餬口,一个柔弱女儿家还能干些甚么?只好离乡背井,抛头露面,来此鬻歌卖唱,以谋生计。”
门人杰道:“难道姑娘就没有甚么打算了么?”
孟兰君凄惋笑道:“打算倒是有,只是一个女儿家,除了嫁人,还有第二条路好走么?飘零多年,阅人良多,唯恐遇人不淑,不敢轻许,而此身轻贱,正经的人家,明媒正娶,人家又不会要我,我还能怎么办?打个譬喻来说,像相公这样的高人肯要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