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
门人杰想了半天,最后仍是一片迷糊,只有怀着一颗诧异的心情走了,是腾身飞射地走了!
他没有去找那位“扬州第一楼”的老板,因为那位老板是只知有其人,而从未公开露过面的人!
当然,谁也不知,他住在什么地方!
但是,他折回了“扬州第一楼”!
此际的“扬州第一楼”,楼上灯火全熄,既不闻丝竹歌声,也听不到掌声酒嚣!
自然,更难再看见那透自重帘的钗光鬓影!
只有楼下尚亮着两盏灯,几个伙计在那儿搬起了桌椅洒扫!
他一进门,伙计都停了手,诧异地望向了他!
一名说道:“相公爷,今天熄灯关门了,明天请早……”
门人杰一摇头,道:“我不是来吃喝的,我是来找你们账房的!”
那伙计“哦”了一声道:“原来相公爷是来找账房的,请等等,我去叫去!”
说着,转身便往里边走!
“慢着!”门人杰及时说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你带我去好了。”
那伙计刚答应一声,忽听一阵步履声由后面传了过来!
另一名伙计说道:“大概是账房出来了……”
话才说完,由里面走出来个身穿长袍,皮白肉嫩的中年人,这人不但一身商贾打扮,而且一身市侩气!
他一出来便板着脸说道:“快点打扫吧,天不早了,像你们这么笨的手脚,随便那儿找都有,值不得我留用……”
先前伙计忙哈个腰陪笑说道:“金爷,这位相公爷是来找您的!”
那姓金的中年人一怔,忙抬头,这才发现门内多了个人,门人杰这身打扮令他不敢怠慢,忙拱手堆笑走了过来:“这位相公找我?有什么指教?”
门人杰还了一礼,道:“好说,伙计听错了,我不是找你老哥,是找账房!”
那姓金的中年人笑道:“这位相公,我就是账房!”
门人杰呆了一呆,道:“你老哥就是‘第一楼’的账房?”
那姓金的中年人点点头说道:“不错,兄弟我就是!”
门人杰惑然说道:“那么,那任孔方呢?”
那姓金的中年“哦!”地一声笑道:“相公是问任孔方老哥呀,片刻之前他是‘第一楼’的账房,可是这片刻之后的现在与今后,已改由我任‘第一楼’的账房了。”
说完了话,隐隐一阵得意干笑。
门人杰诧异地看着他道:“金老哥,这怎么说?”
那姓金的中年人笑道:“相公不知道,‘第一楼’的老板喜欢这个……”
只手一翻,作了个赌的动作,又接道:“不但喜欢,而且赌劲很大,大得惊人。结果一夜豪赌输光了家产不算,便连这座酒楼也输给了敝东翁,刚刚才把‘第一楼’的契约交给敝东翁,承敝东翁垂爱,派兄弟我来任账房之职……”
门人杰听呆了,他深深地看了姓金的一眼,道:“有这回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那姓金的中年人毫不自觉,得意地笑道:“这件事都传遍了‘扬州城’了,相公怎会不知道!”
既称传遍了“扬州城”,那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这假不了,也该骗不了人,门人杰望着他没说话!
这回姓金的中年人发觉了,他忙抬手一指那些伙计道:“这些都是原来的伙计,你相公不信可以问他们!”
门人杰目光转注,那些伙计都点头承认这是真的!
门人杰看得出,那些伙计都是二十左右的小伙子,也都是不会武的寻常人,同时,脸上的神色一点也不勉强!
那么,这该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