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
矮胖白衣人微笑说道:“阁下休看偌大一片产业,其实这不过是个空壳子,神君早年所有,已差不多全花在二爷身上了!”
门人杰点头说道:“神君的确令人敬佩,侠骨仁心,义薄云天,誉满武林,谁不尊仰……”话锋微顿,忽地侧脸注目,接道:“听神君适才对兄台的称呼,使我想起一位当年纵横武林、睥睨江湖的豪客,兄台莫非那位‘笑面煞神’许常乐许大侠?”
矮胖白衣人神色微震,旋即淡笑说道:“许常乐何敢当阁下一个侠字!当年厕身黑道,招得白道痛恨,难容於武林,幸蒙神君收留,顿改前非,如今只要不被称一声魔,许常乐已然很知足了!”
门人杰道:“好说,黑白正邪本难有明确分野,外称侠义、内实奸恶之欺世盗名之辈比比皆是,要以我看,那是宁为真小人,不做伪君子……”一顿又复接道:“兄台既为‘笑面煞神’许大侠,适才那位该是……”
许常乐截口说道:“正是许常乐形影不离的把兄弟‘冷心恶鬼’孙不笑!”
门人杰“哦!”地一声,动容说道:“记得二位当年会连手诛‘八丑’,神威大展,震慑武林……”
许常乐微笑说道:“阁下,当年争名夺利丑事,听来令人汗颜,不提也罢!”
他说出了这话,门人杰自然不好再说了,略一沉吟,话锋又转,望着许常乐含笑问道:“闻人大侠成亲之当日,许兄可在府中?”
许常乐点头说道:“神君与二爷知交如兄弟,二爷之事便即神君之事,这等大喜事武林皆动,贺客盈门,许某焉能放过?”
门人杰点头笑道:“许兄说得是……”
眉锋一皱,接道:“许兄可记得,当夜那合卺酒,是谁送进洞房去的么?”
许常乐呆了一呆,惑然说道:“阁下此问……”
门人杰忙道:“我以为,只要能知道那人是谁,说不定可由他身上追出些蛛丝马迹,所以我向许兄打听一下!”
许常乐眉锋一皱点头说道:“阁下说的不错,只要知道那人是谁,是有可能由他身上追出些蛛丝马迹来……”一摇头,接道:“可惜当时情况既忙又乱,许某也记不得那人是谁了,唉,大喜之日谁又会注意到这个呢?”
门人杰点头说道:“说得是,说得是,等明天见着神君后,当面再问问神君,看他知道不知道是谁把酒送进洞房的……”
许常乐道:“问神君何如问二夫人?”
门人杰摇头笑道:“以我看,闻人夫人绝不可能知道。”
许常乐呆了一呆,讶然说道:“阁下,何以见得。”
门人杰笑道:“一块红巾蒙住头脸能看见谁?再说,女儿家在那一天心情之紧张可想而知,纵使闻人夫人那等巾帼奇英也在所难免,她又怎会留意这许多?”
许常乐不禁失笑,点头说道:“不错,不错,看来只有试问神君了……”
说话间,二人来到一处拱门,拱门那边又是一片院子。
门人杰随口问道:“许兄,这儿是甚么所在?”
许常乐道:“偏院,客房所在。”
说着,带着门人杰进了偏院!
门人杰举目环顾,只见这院子不大,但极为清幽雅致,三面座落着十多间精舍,每间精舍前都有花园。
许常乐带着门人杰走向东向居中一间精舍,那精舍门前早站着个仆从打扮的中年汉子,一见许常乐带着门人杰来到,立刻恭谨哈下腰,叫了声:“许爷!”
许常乐一摆手,道:“房里都打扫好了么?”
那汉子道:“打扫好了,请许爷过目!”
许常乐点了点头,转望门人杰含笑摆手:“阁下,请!”
门人杰略一谦逊,跨步进门,这间精舍里,陈设不算华丽,但却窗明几净而淡雅,门人杰看得连连点头。
许常乐趁势说道:“阁下,还中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