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这,令得书生停了步,瞪了眼,他道:“你们只知道饱食终日,懂甚么?读书有甚么不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
有人截口说道:“我看你一样也没得着!”
这一句立即引得路两旁一阵大笑!
书生却毫不在意地接着说道:“谁说我疯?不说谅你们不知道,我就住在‘隆中’‘卧龙岗’,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我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道号卧龙,明白么,我就是那……”
话犹未说完,两旁的路人又一阵哄然大笑!
这一笑笑火了书生,他脸色一扳,叱道:“跟你们谈这些,那是对牛弹琴!”
冷哼一整,拂袖而去!
有一个变了脸:“这后生说咱们是牛,娘的,捧他!”
“算了,这位老哥。”他身旁有人拦住了他:“何必跟疯子一般见识?”
说话间,疯书生走远了,然而大街两旁的路人仍自指指点点,议论不休,有的感叹,也有的讪笑!
***
片刻之后,书生出现在南大街,南大街是襄城最热闹的处所,凡热闹处所,就少不了酒楼茶肆!
果然不错,你看,指头算算,这条南大街上就有好几家酒楼,雕梁画栋,泥金大招牌挂得老高!
那招牌最大,挂得最高的,是上书三个大字“醉仙楼”的一块,泥金大字,闪闪发光,瞧着就够气派!
其实不错,这“醉仙楼”就是“襄阳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设置得堂堂皇皇,豪华气派,更难得酒醇菜香!
这座“醉仙楼”,吃喝一顿所费吓人,平日里都是那些豪富巨绅光顾,稍微那个一点儿的,有自知之明敢望而不敢进!
有钱的大老爷不在乎,只要吃得称心,喝得如意,百儿八十两银子算得了甚么?那是挥手即出,毫不皱眉!
也就因为这缘故,养成了“醉仙楼”上下的势利眼,衣着鲜明,派头十足的,他躬身哈腰,满脸堆笑,恨不得叫爷叫爹,生似遇上了财神般拥着往里让!
你要是穿的寒伧点,对不起,他把脸一板,生似家里死了人,冷冰冰地正眼也不看你一下!
这还算客气,再那个一点,他马上让你看颜色!
可巧今天就来个不开窍的,疯书生他目不斜视,大摇大摆,一步三晃地直向醉仙楼闯!
这一闯闯出了麻烦,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伙计,横鼻子竖眼,伸了四只手,左边那个一瞪眼,道:“喂,你是干甚么的?”
“干甚么的?”疯书生停了步,两眼一翻,道:“这才笑话,上酒楼当然是来吃喝的……”
“对不起!”那伙计冷然摇头道:“小号酒没有了,菜也卖光了,你相公爷往别家走吧,再说,小号地方小,座头少,也容不下你相公爷这位大主顾!”
疯书生一怔,抬手里指,道:“酒没有了?菜卖光了?不会吧,刚才我明明瞧见……”
一顿,接道:“噢,我明白了,八成儿我穿的既脏又破,你们瞧不起,对么,伙计,别狗眼看人低,穿的好的说不定袋中没几个,穿的坏的有可能腰缠万贯,你到武林中去打听打听,我叫‘琴剑书生’闻人美,是‘扬州’‘七绝神君’卓空群的朋友,卓空群威名震武林,豪富甲天下,我也不会白吃白喝,拿去,瞪大了眼看看!”
说着,探怀摸出一物平放掌上,直向那两名伙计眼前递去,天,那赫然是两颗拇指般大小明珠。那两名伙计吃他一顿抢白,方待发作,入目那两颗明珠立即直了眼,“哦”了一声,连忙换上了另一张脸,真快,也难怪,那本来就是现成的,哈腰往里让!
疯书生倒也会整人,手一翻藏好了两颗明珠,冷哼一声,道:“宝号不是酒没有了,菜也卖光了么?”
两名伙计满脸窘迫地嘿嘿干笑道:“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相公爷,您千万海涵,我两个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又陪上一脸令人恶心的势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