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段誉就来到了天龙寺,知客僧招待段誉在禅院饮茶,本因却没有现身。段誉问知客僧本因方丈在何处,知客僧便只说让段誉耐心等待。
一个时辰后,茶都已换过了两次,本因还是没有现身,段誉已有不耐,心道难道是枯荣禅师不许他去参研六脉神剑?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甚轻,显然是功力高深之人,但段誉内功深厚,耳力非凡,还是听到了脚步声越走越近,是朝这出禅院来的。段誉心道大概是本因来了。但看知客僧一无所觉,显然是没有听到脚步声。
段誉站起身走到门口迎接,来人甫一现身,段誉上前一礼道:“方丈大师终於……”段誉话未说完便打住了,却见眼前之人相貌堂堂,虽是一身便服,也自然的流露出雍容气度,正是保定帝。
保定帝没料到段誉在此,他最近忙於处理机要事务,但也听段正淳说了段誉近况,知道这个侄子开了窍,最近沉迷於练武,保定帝自是深感欣慰。见段誉向自己行的是佛礼,便笑道:“誉儿怎么在此?难不成要先於伯父在此出家?”
段誉脸一红,他在来人进门的一刻便行礼问好,本想向本因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力,却没想到来的人不是本因。段誉哈哈一笑减去尴尬,道:“伯父说笑了,侄儿来此是和本因大师论道的,只是本因大师掌管天龙寺,俗事缠身,还没得闲,没想到却是伯父先来了。不知伯父为何而来?”
保定帝还未答话,又一人进的门来,正是本因。
本因直接开口道;“正明是我请来的,倒是让世子久等了。”段誉忙道不敢。
保定帝道:“不知大师宣正明到此所为何事?”
本因微叹一口气,道:“你二人随我来。”便即当先走出禅院。保定帝当即跟了上去,段誉便也跟在保定帝身后,他心知必是鸠摩智要来夺六脉神剑剑谱一事,天龙寺高手不够,段誉本就是为了补足天龙寺第六位高手,以便名正言顺的学六脉神剑,没想到天龙寺众僧还是把保定帝叫来了。
众人出了禅院经一长廊,沿瑞鹤门而入,经晃天门、清都瑶台、旡旡境、斗母宫、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来到又一条长廊之侧。三人沿长廊更向西行,来到几间屋前。只见那几间屋全以松木搭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殿堂完全不同。
本因在门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三位师兄弟,人已经带来了。”
屋内一人道:“方丈和两位贵客请进。”
进门后段誉见屋内有四名僧人,一人面朝墙壁背对众人,自然就是枯荣禅师了。另三人有两人容色枯槁,另一个身材魁梧,必然就是本观、本相和本参了。
本因让小沙弥又拿来三个蒲团,段誉和保定帝随本因坐在蒲团上。本因把鸠摩智要来强取《六脉神剑》一事与段正明和段誉娓娓道来。又道:“这大轮明王不可轻视,然我天龙寺无一人可以练成《六脉神剑》,对方又言明领教《六脉神剑》剑法,我等若是以别的武功对敌,怕是坠了天龙寺的威名,便想出一个取巧之法,每人只习一脉剑法,对敌时六人同使六脉剑法。只是天龙寺只枯荣师叔和我师兄弟四人能略窥《六脉神剑》门径,尚缺一脉剑法无人修习。正明是段氏俗家第一高手,武功见识皆不在我师兄弟四人之下,段氏也只有你可以来修习这第六脉剑法。可惜一灯师叔云游四海,不知身在何处,
若是一灯师叔在,只他一人当可敌得住大轮明王。枯荣师叔的枯荣禅功尚需一些时日才可大成,到时也可直面大轮明王。这大轮明王倒是挑了个好时机。” 本因顿了顿,看了一眼段誉,又道:“昨日世子与我试招,一招便击败老衲。世子内力深不可测,本是修习《六脉神剑》的不二人选,只是大轮明王或许今日便至,世子武学根基浅薄,怕是不能理解《六脉神剑》的奥义,况且世子是俗家弟子。枯荣师叔和我师兄弟们商议,还是请正明来此修习一脉神剑更为稳妥。世子亦可自行研习,《六脉神剑》不传俗家弟子,却不禁段氏子弟自行修习。”
保定帝听段誉一招击败了本因,很是吃惊,他可是知道段誉只这次回镇南王府后才起意学武,虽然知道段誉有一门内功吸取了不少内力,却没想到段誉只习武这几天就能打败功力与自己相当的本因。保定帝欣喜不已,知道段氏或许要出一个出类拔萃的绝顶高手。
保定帝心知此时不合与段誉详细询问,还需先助天龙寺击退来访的大轮明王。保定帝道:“天龙寺乃大理之根本,护法护寺,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