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枯荣禅师慨叹一声,道:“段氏终於又出了能使六脉神剑的人。誉儿,既然剑气你已能运转自如,你自行修习六脉的剑法,若是有什么疑问之处,便向我六人询问便是。祖宗遗训虽要遵守,但也不可太过迂腐,若是为了遗训耽误了段氏大才,那才是本末倒置了。”
本因五人点头称是,段誉向枯荣合十一拜,道:“谢祖公长老。”枯荣禅师如此懂得变通,倒是出乎段誉的意料。不过这样更好。
六脉神剑的剑法与其他剑法大相径庭,其他剑法都要借助於剑,以人御剑,以气助剑,就算是剑魔独孤求败的《独孤九剑》剑法,不论这剑法多么精妙,剑意多么高明,最终都要靠手中剑来对敌。剑是实物,便有重量,所以无论用的剑多么轻灵,挥剑的速度总是不如手中无剑而挥动手臂的速度。六脉神剑便是手中无剑,只用无形剑气对敌,剑气没有重量,丝毫不会拖慢人的动作。况且六脉神剑以手指上的穴位射出剑气,手指又比手臂更加灵活,这就让六脉神剑的剑招比其他剑法的招式要灵活快速的多,试想敌人动动手指便能挥动剑气,你就要挥动手臂再带动手中剑去应对对方的剑气,剑招的高下立判。
段誉沉浸在六脉神剑剑法中,这六路剑法各不相同,少商剑,剑路雄劲,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商阳剑最是灵活,适合应变;中冲剑大开大阖,气势雄迈;关冲剑拙滞古朴;少冲剑轻灵迅速;少泽剑忽来忽去,变化无端。
段誉时而苦思,时而以手指虚划验证剑法,时而向六僧询问。直至午后,段誉终於把所有剑招牢记。只是剑招若要用的熟练,还需多加练习。
段誉吃过斋饭后继续练习六路剑法,突然段誉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梵唱远远飘来,枯荣禅师说道:“大轮明王到了,此番仍是我六人迎敌。誉儿潜龙在渊,此次就不要参战了,以免有所损伤。本因去迎接一下大轮明王吧。”
本因应了一声便出去迎接鸠摩智了。段誉虽然很想与鸠摩智对战一番以检验自己的战力,但这时也不好逞强。
片刻后本因便带鸠摩智到了牟尼堂,段誉见鸠摩智果然是宝相庄严,神采飞扬,让人自然的生出亲近之意。只是段誉却知道鸠摩智是坏到骨头里的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鸠摩智先是与枯荣禅师打了一番机锋,而后多番表示此次来取《六脉神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悼念好友慕容博,要在慕容博墓前焚烧了《六脉神剑》的剑谱。段誉知道这妖僧没有一句真话,从始至终他的目标都是《六脉神剑》。
鸠摩智表演了一番“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表示要拿这三本少林七十二绝技换取《六脉神剑》。少林七十二绝技每一绝技都有各自的内功和武技,这七十二绝技虽然都是上乘武功,但却无法兼通其他武功,对一般人来说或许每一绝技都是至宝,对段誉来说就有些鸡肋了。
本因对三项绝技有些动心,起了交换绝技的心思,但枯荣问他自家的一阳指练到几品了,这一辈子能不能练到一品?一番话问下来,本因顿时绝了贪念。
巧取不成,便只能豪夺了。鸠摩智施展火焰刀与本字辈五僧对决,几人相持中枯荣禅师左右手各一道少商剑,出其不意击伤鸠摩智左肩,但伤势甚轻,并不影响动武。
鸠摩智傲然说道:“小僧想要见识的乃是六脉神剑的剑法,而非六脉神剑的剑阵,以小僧看来六脉神剑徒具虚名,
这六脉剑阵比之少林寺的罗汉剑阵、武当派的真武七截阵、全真教的天罡北斗阵却也无甚胜出之处。算不得天下无双的剑法。” 众人均觉鸠摩智所言有理,只有脾气火爆的本参道:“剑法也罢,剑阵也罢,适才比刀论剑,是明王赢了,还是我们天龙寺赢了?”
段誉心中一乐,这本参有意思,这番话就是明摆着欺负鸠摩智一个人,不管怎么赢的,反正我们天龙寺赢了。
众人一时沉默,段誉想了想,出言道:“大轮明王有所不知,几位大师见明王远来是客,不宜动刀兵,然明王执意要动武较量一番,几位大师只好点到为止,不想伤了明王的面子。若是明王有意见识六脉神剑,在下倒可与明王一试。”
段誉一番话连消带打,直言鸠摩智以武压人。
本尘见段誉想要与鸠摩智比武,想把段誉劝回,但他现在是天龙寺僧人的身份,一说话便可能被鸠摩智识破身份,只好以眼神示意段誉不要逞强。
鸠摩智见段誉不过二十岁年纪,言语中似乎能一人使六脉神剑,却是有些不信,他来大理前早就派人探查过,段氏可没有这样一个年轻高手。於是哈哈一笑道:“大理段氏无人,便要派一个小娃娃出来胡闹吗?”
此时枯荣禅师声音传来:“誉儿是我段氏后进子弟,这次来天龙寺学了几招六脉神剑剑法,明王若是不信,尽可一试。”
鸠摩智听枯荣这么说方收起了轻视,枯荣禅师敢让后辈与自己较技,定是有所把握。於是道:“既然枯荣大师如此推崇这位小兄弟,小僧当愿一试。”
段誉起身走到离鸠摩智丈余处,本因几人也靠前几步站定,隐隐将鸠摩智围在中间,段誉若有危险他们能即使支援。段誉向鸠摩智抱拳行了一礼道:“明王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