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段誉的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内力也恢复了七八成,再有半日当可痊愈。
心情大好的段誉特意捉了两只野兔,好一饱口腹之欲,这两天一直都是吃烤鱼,导致小溪里的鱼已经有了警觉,有点儿动静就嗖的游到远处去。虽然内伤没有痊愈不宜调动内力,但今时不同往日,段誉只用身体的力量就能逮到野兔了。
段誉掕着两只野兔来到溪边,想要宰了清洗一下,却被西施制止了,西施觉得两只野兔很可爱,立刻就喜欢上了,还说两只野兔是一对儿,不然怎么会被一同捉到,说什么也不让段誉杀了野兔。
段誉无奈,想到他一直摆出十八般模样练功,西施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有两只兔子解解闷也是好的,就又用树枝插了两条鱼来烤。
西施拿着青草正在逗弄两只野兔,见段誉拿着两条鱼走来,於是问道:“段大哥也喜欢吃鱼吗?”
段誉呼吸一滞,我不喜欢行吗?野兔被你当宠物玩,我不吃鱼难道光吃没营养的野果子?哥哥我还在养伤,要补!
段誉讪讪道:“还好吧,这里也只有鱼能吃了。”
西施脸色微红,听出了段誉的言外之意,忙换了个话题:“我家旁边也有一条溪水,里面也有许多鱼。”
段誉还是第一次听西施说她家里的事,一边架起鱼来烤,一边问道:“你也会捕了鱼吃吗?”
西施摇了摇头:“我不会捕鱼,不过我小的时候爹爹常常捕了鱼让娘给我炖鱼汤,我娘做的鱼汤最好喝了。唉,我离家一年,爹爹又走得早,也不知道娘亲一个人过的还好吗。”
段誉安慰道:“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陪你和郑旦回家去看看,很快你就能见到你娘亲了。”
西施低头不语,脸色变换。
段誉知道她心里还有出使吴国的使命,本来前几天段誉一直在犹豫怎么安置西施和郑旦,直到他和郑旦互相有了爱慕之情,段誉已经决定坚决不让两人入吴王宫,再后面又有慕容博的搅局,段誉更不会再让她们两人去那是非之地了。
段誉昨夜就想趁着恋奸情热跟郑旦说出此事,结果他被郑旦拒之门外。
段誉斟酌了一下,正想跟西施说不会让她去吴王宫,却听西施幽幽道:“段大哥,你说人为什么会那么多心思呢?这对野兔儿多好呀,它们什么心思也没有,每天吃了草就跑来跑去,多自在呀。”
西施怀抱着一只野兔幽幽发出感慨,另一只野兔就伏在她身边,也不乱跑。
段誉沉思片刻,笑着说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兔,安知兔之忧?从你的角度看,你羡慕野兔活的自由自在,从野兔的角度看你,它会羡慕你能笑能哭,能跟情郎说话交流,可野兔却不会哭笑也不会说话,雄兔对身边的雌兔心生爱意,却不知道怎么表达,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原来野兔也会哀伤吗?”
西施不知道段誉是不是在用雄兔和雌兔映射他们俩,见段誉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转动着的烤鱼,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感觉一阵失落。
段誉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如果野兔不知道怎样是哀伤,这本身就是一种哀伤!但是野兔有野兔的人生,却也不是我们能干预的。”
西施抚摸野兔的手停了下来,怔怔品味段誉那一句“如果野兔不知道怎样是哀伤,这本身就是一种哀伤”,在后世很寻常的一句话,在这个时代却颇有哲理。
过了片刻,西施注视着怀中野兔说道:“真想一直养着你,要是你永远无忧无虑该多好呀。”
一只温暖的大手突然覆盖住了她抚摸野兔的手,西施吓了一跳,她目光上移,对上了段誉充满怜爱的眼神。
“卿之所想,亦是我之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