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杀人。”
面对着全场的质疑目光,谢欢目光平淡,语气没有一丝平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谢爵爷,本国师方才迫出萧焱公子伤口上的剑气,以奕剑之术,编织百丈剑网,终是寻觅到了匹配的凶器,正是你的佩剑!你对此又如何解释?”李然目光森然道。
这话一出,众人虽仍是有些不解,但心中却都是隐隐认同。
的确,方才李然使用天极剑诀,一举引动周遭数千把剑刃,场面宏大震撼,最终却只有谢欢的兵刃飞了出去,这说明什么?
难不成人家堂堂李国师会嫁祸给一个武功全失的废人不成?
在场的大人物中,女帝和萧大川等人神色肃然,没有开口,现场一片死寂。
一旁的龙脉大公子萧辰与父亲对了一下眼神,朝着萧清薇拱手道:“清薇长老通古博今,见识渊深,此事.......您怎么看?”
萧清薇柳眉轻皱,淡淡的道:“李国师的奕剑之术神乎其技,已不在当年的天极剑圣之下,本长老......相信他的判断。”
“果然是这姓谢的小子!”
“我早知道李国师说得不错,此人包藏祸心,当受极戮之刑!”
“立斩凶手,为萧焱公子报仇!”
世人皆知天极剑圣与清薇长老的关系,这话从她的尊口中说出,人群之中,顿时沸腾了起来。
此刻,不论是龙脉子弟,还是凤脉后裔,都是群情激愤,叫骂着将谢欢千刀万剐。
倒是萧灵秋红了眼眶,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君侍郎道:“为什么谢欢?你......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真的是为了嫁祸於我?”
谢欢一脸漠然,没有任何回应。
李然走了过去,用密语传音道:“我理解你谢兄,可我并不同情你,因为你一开始的选择就注定了——”
“舔狗不得好死。”
“别再惺惺作态了,李国师,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谢欢喃喃的说完,竟然一手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雪白瘦削的上身!
堂堂公主侍郎,朝廷武爵,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坦胸露背!
全场震惊,发出一片嘘声!
“咿呀。”
萧婉儿更是脸庞羞红,躲在了李然的身后:“这谢小白脸好恶心啊!”
不过仅仅片刻,人群中的喧哗声全部停止了。
因为他们在谢欢的皮肤上,发现了一些可怕的痕迹!
他的上臂连带手肘的位置,竟然仿佛被火灼烧一般,烧得焦红,筋肉毕现,尤其是左右肩胛骨两处碗口大的疤痕,更是让人触目惊心,看起来既丑陋又恐怖。
这家伙的琵琶骨,竟然已经完全被洞穿了,没有丝毫肢节皮肉剩余!
天下无人不知,这正是当朝国师一掌之力的杰作!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约而同的看向李然,目光更加敬畏了。
李然也是微微皱眉,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谢欢的伤口,没想到自己那一招造化六神掌威力如此巨大,竟然将对方的筋骨脉络摧毁到了这般地步,一时之间,心里也是有些感慨。
不过,他没有一丝愧疚!
开什么玩笑。
当时谢欢这个铁憨憨作死偷袭,要不是他李然反应快,这宫里可就多了三位未亡人了!
没一掌拍死他,也特么算是仁慈了。
李然耸了耸肩,随后目光锐利的扫向谢欢:“谢爵爷,所以你想说明什么?要重现彼时彼刻的场景么?”
谢欢面无表情道:“李国师言重了,过往之事,已如云烟,谢某心中早已看淡,若国师依然在意,谢某在此想您赔罪了。”
说完,他竟深深的鞠了一躬。
李然看得有些懵了,甚至有几分震撼!
要知道谢欢这小子,何等的骄傲孤高,神武门初见之时,简直视他李然如尘埃蝼蚁,现在竟然主动向他躬身请罪?
看来仇恨,真的能让一个人成长啊。
李然心中感叹。
他当然知道谢欢恨的是什么,但这与他无关。
在他接下来改天换日的大计之中,谢欢连一颗棋子都算不上。
见全场人看着自己,李然清了清嗓子,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过去的不愉快,本国师早已忘却,谢爵爷又何必再提?”
“如今当着陛下、还有各位萧氏族胞的面,您还是说说正事吧。”李然目光逼视道。
“好。”
谢欢朗声道:“如诸位所见,谢某琵琶骨断裂,丹田之气不能连通背臾,在武道上已经算是不折不扣的废人,又如何能凭一剑之力贯穿萧焱公子的要害?”
他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再加上身体残疾,一览无余,此刻纵然是怒气勃发如萧大川父子,也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李然的判断了。
人群之中,开始交头接耳,激起一片质疑之声。
“李然。”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出,所有人都自发都噤声李,正是高贵美丽的天女大人开口了。
女帝迈着一双修长的美腿,走到李然的面前,一双凤眸定定的看着他,道:“对於谢欢的辩词,你......可有新的说法?”
李然注视着女帝的眼神,他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期盼。
是的,作为母亲,她根本就不在乎真相,她只想让李然再次创造奇迹,将罪责归到谢欢身上,将自己的女儿萧灵秋解救出来。
可是,他很多东西他现在还不能说。
谢欢现在的武功路数,与萧言霜何其的相似,都是以异脉运气,另辟蹊径,要说这二者之间没有关联,他是万万不相信的......
可是这事如果真跟言霜有关,她这样单纯恬静,视功名利禄如浮云的女孩子,到底图什么呢?
李然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