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王七便原原本本把此事给王向义听。
“你陈麟还带了封信给我爹?”
“是的,二少爷,老爷看了一眼信封就让我把陈公子接进府内,还让我恭敬点,那,二少爷,我去把陈公子接进来?”王七心的问道。
王向义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摆手道:“不忙,你在这候着,我去见我爹,记住,没我的话,先不要接那位陈公子进来。”
“是”
王胜安打发王七去接陈麟后,便拆开信封拿出信读起来:
胜安吾弟,兄遇变故,暂将吾孙送汝之处,望悉心照料,待事一过,我便使人迎之,当有重谢。
兄雄。
王胜安登时眉头紧皱,这和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遭到变故?是什么样的变故呢?陈家得罪了什么人?这样看来,自己有些莽撞了,应该先看一下信再做打算的,陈家在京城树大根深,根基深厚,陈家得罪的人,必定不是人物,且陈雄要将自己的孙子暂且安顿在我这,莫非连他也感觉到了危险?这样一来,我该如何做呢……
王胜安正在书房嘀咕,却听得房外敲门,再一听声音,是自己的二儿子王向义,王胜安心道来的正是时候,便道:“进来吧。”
待王向义进了书房,王胜安道:“向义来的正好,为父有事情要同你商议。”
王向义竟摆手打断王胜安,严肃道:“父亲可是为了陈家一事?”
王胜安一愣,道“正是,你是如何知道的?”
王向义并没有回答王胜安的问题,反而又是道:“孩儿听陈家还送来一封信,先让孩儿看一下信吧。”
王胜安有些诧异的将信递给王向义,他本想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王向义,但看王向义的样子好像已经完全了解此事了。
看过了信,王向义的表情变的更加严肃了,他转头对王胜安问道:“这件事父亲怎么看?”
王胜安思虑片刻,道:“此事颇为蹊跷,为父也有些拿捏不准,此次陈家把唯一传承人都送了出来,可见陈家遇到的变故不,明陈家自己也没有把握度过这次难关,可为父却始终想不明白,是谁敢动陈家?陈家遭遇的变故是什么,又是什么势力在幕后推动?这股势力的目的又是什么?向义,我看你一进来就仿佛已经知晓了来龙去脉,你是不是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
王向义脸色严肃,看着王胜安,缓缓道:“孩儿刚接到消息,陈家,完了!”
“什么?什么完了?”
“陈家,完了!”王向义一字一顿的道。
“弑王胜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京城传来消息,陈家宅院於前日半夜起火,一家一百三十四口,除陈家长孙外无一幸免。”
“都死了?”
“都死了!”
“是什么人干的?”
“现在还不清楚。”
“朝廷什么态度?”
“朝廷表面要严查,但实际外紧内松,目前已经把起火原因定为厨房失火。”
“嗯。”王胜安叹了口气“看来朝廷不想管这件事了,但陈家与皇家有很大利益关系,陈家一倒,皇家便少了一条财路,那皇家怎么会不闻不问?莫非真的是皇家出手?但若皇家真想动陈家,不应该用这种手段才对。”
“其实孩儿认为,这应该不是皇家出手。”王向义继续道:“有很大可能是皇家已经知道是谁出手,而皇家出於某些原因,不想或不能帮助陈家。”
“嗯。”王胜安点头,“如今陈家倒了,我们怕是也要受到些影响,不知道那些官府和绿林强盗会不会再卖我们面子。”
“这点父亲放心,这些年大哥打理镖局,不知道塞了多少钱给他们,他们就算不给我们面子也要给钱面子,大不了以后再给多一点, 镖局方面总能正常运转,现在最枣手的,就是那个唯一活下来的陈麟。”
“不错,陈家现在只剩陈麟一人,陈雄欲托付给我照料。”王胜安一顿,转身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王向义看着王胜安淡淡道:“父亲,陈家已经完了。”
王胜安已经明白王向义的意思,他低头思忖,脸色阴沉。
自己的靠山倒了,却又留了个血脉,若是放在陈家未倒时,他会像对待祖宗一样把陈麟供起来,但现在,陈麟就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若是王家不收留陈麟,那陈麟现在就是孤儿,就是乞丐,大名鼎鼎的王家凭什么对一个乞丐低三下四呢?王胜安深知现在陈麟没有任何价值,甚至会给他造成麻烦。
王向义不想收留陈麟,王胜安又何尝想收留?但他还想给自己留面子,毕竟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孩子,不论好人坏人,哪怕自己做的事再不堪,再卑鄙,也会给自己孩子展现出一个高大全的形象,不会把自己丑陋的一面展现给孩子,尽管自己的孩子也知道他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果然知父莫若子,王向义看王胜安冲冲还拿不下主意的样子,心中已明了,便又开口道:“父亲已经知道了陈家的遭遇,对方既然敢将陈家灭门,又何怕我们王家?若是对方知道陈麟在我们这,到时死的可能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可是。”王胜安似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