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花道:“爹爹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这件事他当年处理不当,才会引起今日之祸,如果孙伯伯知道了,赶来相助,可能会引起大乱;那时,江湖越发变得不可收拾,那就不好了。”
孙不言沉思一会儿道:“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蓝小花沉吟一会儿道:“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爹爹二十多年前杀了一个‘点苍派’和一个武当派的弟子,那‘点苍派’的人自称是哪个被杀的师弟,与武当派的一个弟子广邀武林同道,说明天午时登门造访,要报师兄被杀之仇。”
孙不言诧异道:“‘点苍派’?那两个弟子叫什么?”
蓝小花道:“好像叫什么的‘点苍一剑’范武成和‘飞天鬼影’苗三三。”
孙不言道:“原来是这二人,嘿嘿。”转身对蓝小花几人道:“走,咱们回城里去,哎呀,酒虫又作祟了。”
蓝小花道:“怎么?你认识这两个人?”孙不言摇摇头道:“不认识,只是听人说过。”
蓝小伟道:“这两个人很凶的,特别是哪个什么鬼影的真像鬼,嘘的一声就不见了。”
孙不言哈哈大笑,摸摸他的头道:“不用怕,只管跟哥哥走,保证他们动不了你爹爹一根寒毛。”
蓝小花惊异的道:“不言哥哥,你真有办法让他们动不了我爹爹?”
孙不言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们既然相约明天午时去你家,那你们现在就回家去,我明天午时准时到你家。”
蓝小花诧异道:“你不和我们去我家?”
孙不言笑道:“你放心,不言哥哥说过的话绝不会骗你,你只管回家,好好安慰一下蓝叔叔,不过暂时别提起遇见我。”
蓝小花点点头,心里打不定注意,是不是该回去,孙不言哪有看不出之理,心想,若不让她心里信服,她恐怕不见得就会回去。想到这里,就道:“好啦,你们这就回去,我先走了。”
“了”字出口,只见孙不言,足不抬,手不动,保持那优雅的姿势,一下子窜出去数丈。蓝小花几人只觉微风一荡,就没了孙不言的影子。
蓝小伟揉揉眼睛,呆呆的道:“姐姐,不言哥哥是不是鬼啊?”
蓝小花也不由得呆了一呆,她没想到孙不言的轻功那么高明,此时弟弟见问,她也喃喃的道:“好像真是鬼……。”不过马上清醒过来,“噗嗤”一声笑道:“胡说,不言哥哥怎么会是鬼。”这一笑,真是百花齐放,百态横生。
孙不言离了蓝小花几人,心里思潮起伏,顿饭功夫,艮州城遥遥相望,於是收敛身形,缓步进城而去。
孙不言进得城来,城内一片繁华喧闹,此时也近黄昏,人们一天劳累,都想找个地方喝酒谈天,所以路边小面摊,小饭馆热闹非常。
孙不言缓步而行,行到一家酒楼前不由驻足,但见客人来来往往,好不繁华。抬头一望,一个金子大招牌,上书“天香楼”跃入眼睑。於是,折扇一挥,风度翩翩的拾级而上。
踏进酒楼,但见里面猜拳的猜拳,拚酒的拚酒,侃大山的侃大山,口沫横飞,面红耳赤。
一店伴刚巧走过来,见孙不言衣着不凡,气宇轩昂,风度翩翩,忙躬腰施礼道:“公子爷快里面请。”说着领着孙不言上了二楼。
上得二楼来,和一楼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二楼人虽不少,但都没有一楼的那么粗鲁,大家聊天喝酒都是轻言慢语的,很是斯文。
正打量间,孙不言眼睛不由一亮,只见靠窗的一张桌上正有一个白衣少年独自品茶,而双眼却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是茶棚相遇的那少年还有谁来。
孙不言喜道:“余兄,咱们又相见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说完就在余小倩对面坐下。
余小倩看了孙不言一眼,又把眼转向窗外,冷冷的道:“可是我并不想和你相逢。”
那店伴看看二人,才道:“原来二位爷台是熟人,那更好了,可以一边谈天喝酒,一边看景;从这窗户望去,柳浪闻莺的全景全收入眼里……。”
店伴话未说完就被余小倩打断道:“我并不认识此人。”
店伴尴尬的道:“这位爷说笑了。”孙不言接口道:“小二哥,来点好酒好菜,还有来壶好茶。”店伴答应一声,慌忙下去了。
孙不言等店伴离去,见余小倩始终望着窗外,於是搭讪道:“余兄也来观赏盐湖风光。”
余小倩冷冷的道:“咱们认识吗?”孙不言苦笑道:“别这样啊,不知小弟那里得罪余兄了。”
余小倩看了看孙不言一眼,才道:“你这人真奇怪,你到底是谁?”
孙不言笑道:“余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区区姓楼啊。”余小倩道:“不,你不姓楼,你姓孙。”说完,双眼一瞬不瞬的紧紧瞪着孙不言。
孙不言哈哈一笑道:“余兄何以这么说?”这时,店伴也把酒菜送上,然后躬身一礼退了下去。
余小倩微微一笑道:“孙兄真要小弟点破?”孙不言道:“相识既是朋友,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就像我称呼余兄一样,不如共饮一杯,余兄以为然否?”
余小倩微微一笑,斟了杯酒,道:“孙兄此言有理,在下就破例敬孙兄一杯。”说完一饮而尽,孙不言也饮了一杯。二人四目相对,都是会心一笑。
二人共饮一杯后,孙不言赞道:“好酒,好酒,江南佳酿果然别有一番风味。”
余小倩笑道:“孙兄对酒好像更别有一番风味喔!”孙不言哈哈笑道:“余兄说的是,小弟一生别无嗜好,唯独对酒道情有独锺,一日不喝酒,那可是食不下咽呐。”
余小倩道:“看出来了,遇见酒的那高兴劲儿,与你对酒道的了解。”
孙不言又喝了一杯,转开话题道:“余兄到此地是为了一览盐湖风光?”余小倩狡黠的一笑道:“你猜猜看?”
孙不言沉吟道:“听余兄口音,不是江南人氏,倒像是北地之人,依在下看来,余兄来到江南不只是游玩那么简单吧?。”
余小倩道:“孙兄不是说过姓名只是一个代号吗?那在下来江南是否何意也就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既然相遇,也就不再拘於形迹,若再寻根究底,无疑刻舟求剑, 岂不有扰雅兴,孙兄以为然否?”
孙不言洒脱的哈哈一笑道:“余兄此言甚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日人和事。就冲‘不拘形迹’这四个字,今晚咱们不醉不休。”说完又斟了一杯酒道:“余兄请。”一饮而尽。
余小倩笑道:“孙兄海量,小弟自愧不如,不过孙兄如此盛情,小弟就算醉死,也自当舍命相陪。”说完也饮了一杯,孙不言见余小倩喝干,很是高兴。
二人一边喝酒,一边交谈,天文地理,星卜占相,样样涉及,而且都有深刻的见解,不由深觉相见恨晚,不知不觉也接近辰时。此时孙不言兴致高昂,而余小倩则醉意渐现。暖暖的晚风从窗户吹来,舒适极了。
二人又喝了几杯,余小倩醉态可掬的道:“孙兄,小弟量浅,再喝就要出丑了。”
孙不言见他脸泛红光,一张脸娇艳欲滴,不由纳罕:“这位兄台却怎生一副女儿相,全无男子汉气概。”此时见余小倩这样说,心想他确实也不能再喝了,於是问店小二可有客房,店小二道:“有上好的客房。”
孙不言付了酒资,要了两间客房,在店小二的引领下携同余小倩各自进了房间。
孙不言关上门,略一打量房内,干净整洁,满意的点点头,於是坐在茶几旁道了杯热茶喝了一口。
孙不言又陷入了沉思,思绪回到几年前的一个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