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1 / 2)

-> ->  其时两人近身肉搏,呼吸可闻,出掌时都是曲臂回肘,每发一掌都只七八寸距离,但相距虽近,掌力却仍是强劲之极。冷金飞掌声呼呼,西门浅语但觉这掌力刮面如刀,寒意侵体,便似到了高山绝顶,狂风四面吹袭。心里暗暗为孙不言担心,是以,一双美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场中二人。

场中二人,掌来爪去,斗得异常激烈。孙不言见冷金飞爪势凶猛,非挡不可,当即以一招“落雁飞羽掌”将他爪力化去。冷金飞感到他这一掌之中隐含吸力,刚好克制自己这一爪的掌力,心里微微一惊。心想:“金林神尊果真名不虚传,这小子的这几招无不是佳妙之作。”

孙不言与冷金飞各展所学,打在一起,一个掌法精妙,力道沉猛,一个抓打狠辣,变招奇幻,酒店中只听得呼呼风响。冷金飞跃前纵后,四面八方的进攻。孙不言知道对方招数太奇,跟着他见招拆招,立时就会吃亏。然冷金飞身法太快,还未看清前爪来势,后爪又至。脑门微微冒汗,一味守紧门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冷金飞见他紧守门户,自己一时倒拿他没办法,不由大怒,心想:“让你接下十招,以后我冷某还有脸在江湖上混吗?哼,还不被顾老二天天说笑。”

想到这里,原来移动的身子突然凝立不动,左掌微抬,变爪为掌,一式“黔煞绝命掌”顺势而出,右手食中指微曲,弹出一缕指锋,却是冷金飞的成名绝技“苍凉指”。

“黔煞绝命掌”与“苍凉指”都是即阴柔,又霸道的武林邪功;冷金飞自成名以来,对敌时很少使用,而且不需使这两门功夫,对方就会死翘翘。就是和顾景笑较量时也不过使其中一门,绝不会同时使出“阴煞绝命掌”和“苍凉指”。如今见孙不言接下自己这么多招,不禁惊怒交集,心想让你超出十招之限,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顾景笑与冷金飞斗了几十年,对他脾性了如指掌;今见他脸色有异,知他要下毒手,不禁心里暗惊:“看来这冷老鬼动了火气,不想个法儿阻止,这小娃儿不免要遭毒手。”正在思忖之际,冷金飞也含愤出手,要阻止也来不及。

孙不言见冷金飞突然凝注身形,正不知他又要使出如何毒辣的功夫,猛觉一股阴寒之气袭来,一下子好像置身冰窖一般。要想趋避已然不及,不禁大惊,忙功运全身,双掌环抱前胸,一前一后,回旋一圈,一上一下快速递出,却是金林神尊轻易不显的秘传“清风拂面”。

掌指相交,没发出任何声息,冷金飞凝立不动,孙不言却噔噔噔,退出三四步才拿桩站稳。西门浅语见状,一下掠到孙不言身旁,问道:“你觉得怎样?是不是受伤了?”语声焦急,关切之情溢於言表。

孙不言但觉胸中气血翻涌,五脏六腑一阵剧痛,好不难受,见西门浅语满脸焦急、关切之状,不忍使她担忧,於是深吸一口气压住伤势,强自微微一笑:“我没事!”

冷金飞见他接住自己这招,不禁也是大感意外;冷金飞本想把他打倒在地也就是了,并不想真正下毒手,是以,出掌时只使出五六成力道,本以为孙不言定会吐血倒地,岂知只是把他震退几步,看样子并未受伤。於是激发凶性,冷冷的道:“女娃儿走开!”

西门浅语正站在孙不言身畔询问他伤势,闻言转身冷哼道:“干甚么?这招是第十招了,你难道不遵守诺言?”

冷金飞一愣,他倒没注意打了几招,被西门浅语抢白,於是用眼瞄向大吃大喝的顾景笑。顾景笑目光何等锐利,早已察觉孙不言受伤,心想:“这小子小小年纪如此了得,实属难得!”见冷金飞看向自己,目含疑问。

於是点点头道:“冷老鬼,这女娃儿没骗你,刚好十招,一招不多,一招也不少。”提着酒壶喝了一大口才继续道:“冷老鬼,你不会要赖帐罢!”

冷金飞那张冷冰冰的脸始终没有一丝表情,见顾景笑如此说,不禁怒道:“谁说我说话不算数?”转头对孙不言道:“娃儿,你很好!”

孙不言忙躬身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孙不言对他说这句话并不是对冷金飞的礼敬,而是由衷之言。冷金飞最后那一招,对孙不言来说使出九成功力才勉强接住,如果冷金飞用上七成力道,那孙不言现在就不会好好地站着了。

冷金飞怪眼一番,并不理睬二人,对孙不言的话恍若未闻,看了顾景笑一眼,不见他如何动势,去势如电,一下子也隐身黑暗之中。

顾景笑见冷金飞离去,站起身来,shen了一个懒腰,道:“好酒,好菜,两个娃儿,老夫吃了你们的酒菜,想要老夫给你们什么做补偿?”

孙不言心口隐隐作疼,暗中运气疗伤,是以,并未答话。西门浅语却道:“是不是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呀?”

顾景笑摇头晃脑,眯着一双醉眼道:“当然,只要你女娃儿提出来,我老人家定会满足你的小心眼儿!”

西门浅语脸上一红,“啐”了一声道:“我哪又有什么小心眼了?”

顾景笑笑嘻嘻的道:“是吗?难道你不是要我治这个小子的伤?别看他强自忍耐,又有点武功底子,但冷老鬼的‘黔煞绝命掌’不是吃素的,被这种阴寒毒功所伤,虽暂时被他用本身内功强行压住,若一旦发作,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咯。”

原来孙不言虽然说自己没事,以免她担心,可西门浅语眼光敏锐,还是觉察出孙不言受伤严重。西门浅语见被顾景笑道破心事,脸上不禁微微发烧,於是嗔道:“好啊!原来你早知道他受了伤,却故意的装疯卖傻!”

此时,孙不言身上的阴毒隐隐发作,好像置身冰窖之中,千丝万缕的寒气在体内乱窜,疼痛难耐。西门浅语见他脸色发白,咬紧牙关,不由急道:“你不要紧吧!”

说着shen手摸他额头,“哎哟”一声,道:“前辈,他身上好冷像是内伤发作了,你快替他治罢!”

顾景笑慢条斯理的道:“忙什么?他还死不了!”西门浅语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道:“这当儿你还风言风语的!”

顾景笑道:“也罢!谁叫我老人家吃了你女娃儿的酒菜呢。哎,真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我老人家何时才能改掉这专欠人人情的臭毛病。”唠唠叨叨的说完,走到孙不言身边,食指微shen,迅速的向孙不言身上点了三下。

孙不言身子一颤,只觉三股暖流由不同的地方向四处流去,犹如寒冬突来一阵朝阳舒服之极。三股暖流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所到之处,那阴寒之气随之冰消瓦解。盏茶时分,孙不言苍白的脸也渐转红润,不一会儿睁开眼来。

西门浅语一直在他旁边焦急的守着,见他睁开眼,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难不难受?”

孙不言微微一笑道:“多谢姑娘挂怀,在下也不碍事了!”说着,向顾景笑拜道:“多谢前辈了!”

顾景笑还未答话,西门浅语也接口道:“谢他干甚么?他那是义不容辞。不是他那老怪物朋友你会受伤吗?”

顾景笑怪眼一番,“啊哈”一声道:“好个刁钻的丫头片子,我老人家帮了你的忙,你不答谢我不说,还说风凉话!”

孙不言忙道:“这位姑娘和前辈说笑呢。还请前辈勿怪!”顾景笑嘻嘻一笑:“还是你这娃儿会说话,我老人家才不会和她一般见识!”说完,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递给孙不言道:“服下这颗药丸,你就无事了。”

孙不言道了谢,接过药丸服下。顾景笑伸伸懒腰道:“好啦,我老人家也该走了,两个娃儿好自为之!”未等孙不言等答话,顾景笑也飘然去远。

苗仅仅怒吼道:“呸,我武当派正大光明,不像那些沽名钓誉之辈!”

云景尘冷冷的道:“好个正大光明,和别人妻子勾勾搭搭,谋害亲夫,这种伤风败俗之事,我黄山世家的确是赶不上的。”

苗仅仅气愤填膺,苦於被倒吊在树上无法动弹,否则早就冲过去与云景尘拚命。自从在蓝家堡知道真相后,苗仅仅与范武成总是避免提及此事,一是面上无光,二是尴尬。现今云景尘揭二人的伤疤,怎不令他恼怒。

苗仅仅怒气勃发的道:“姓云的小子,你给贫道住嘴,我武当派的清誉不容你诋毁!”

云景尘漫不经意的道:“清誉?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你大哥自甘堕落,还怕别人说吗?”

香凌云见二人吵个不休,亦不以为意,独自坐在潭边旁观。一直未曾开口的范武成突然插嘴道:“姓云的,贫道二人武功虽不及你,可也并不怕你;哪一派都会出现不消之徒,你是名门之后,说话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再说你们现在不是也受制於人吗?”

叶小华运玄功,妄图解开被封穴道,可运了许久,丹田之内一点气都不能提起,暗暗忖道:“这女魔头的手法如此怪异,看来须她亲自出手才能解开被封穴道!”是以,不禁颓然的长叹一声。

听见师兄云景尘与两个道人争论,於是道:“师兄,少说几句吧!”云景尘见叶小华居然反向外人,脸上微现怒色,还未答话,只听香凌云一声娇叱:“何方朋友!”两点寒星激射而出,去势直如流星赶月,射向潭对面的两株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