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风流和刘海洋开了一个玩笑,他道如果刘海洋从他胯下钻过去就饶了他的命,刘海洋照做了,可是还是死在了左风流的刀下。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水伴着泥土浸在刘海洋的身上,仿佛在诉道,又好像在掩饰。血迹慢慢被雨水冲淡、冲远,直至消失。
刘海洋死了,消息慢慢在江湖上传开。人们都在议论他是怎么死的,他的万贯家产由谁来继承,他那美艳绝世的刘夫人又将归宿何处。一个人死了,被很多人议论。也算没有白活在世间。
七月初七,正值鬼节。刘海洋出殡。偌大宅院挂满了白绸,就是大红的铜门也染成了墨色,一口红木大棺材摆放在灵堂正中。家里老少、仆人都扎孝带帽。每个人都面带难过之色,出入匆忙。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刘夫人黄巧莲很有情致,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窍细如白玉的手指从乌黑的长发中滑出,娇嫩的脸蛋,诱人的朱唇,窈窕身姿,任谁看见了也要多看几眼。忽然,黄巧莲的指尖一颤,只见一根白发映入黄巧莲的眼眸,巧莲不由感叹道:毕竟是三十岁的人了。人,总是要老的,不管你是达官贵妇,还是农家妻妾,都会慢慢变老,慢慢变得男人都不愿看一眼。”
“玲儿,这根白头发给我拔掉!”黄巧莲对自己的侄女韩玲儿道。
韩玲儿看看自己的姨娘道:“姨娘,我听我娘说,白头发拔不得,越拔越多。”黄巧莲呵呵一乐,道:“你妈尽说些骗小孩儿的话,道什么你也信。”韩玲儿一梗脖子,道:“我娘怎么会骗我,我娘对我最好了。”
“那上次你被容光亲了一口,你娘说你要生小孩儿,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有。”黄巧莲取笑着道。
韩玲儿闻言顿时脸色羞红,低声埋怨道:“姨娘,怎么又提起这事了,以后不准你说这事!”黄巧莲笑吟吟不做声。
房中沉寂片刻,突然房顶有一人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黄美人,那小丫头片子不帮你拔,我老荣来帮你。”话音未落,“砰”一声,有一人已从窗口跃入房中。
黄巧莲见到此状,坐着纹丝未动,似乎早知来者何人。手中把玩着几缕青丝,在那站着默不作声。
韩玲儿望了望来人。只见那人长得十分有特点,一个光溜溜的大脑袋,两颗黄豆大小的眼珠,两撇红色的胡须,肥厚的嘴唇往上翘着,马上要顶着鼻子的样子,大牙还少了一颗。长得简直是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韩玲儿“扑哧”一声,掩面笑出声来。
“小丫头,你笑甚么?”来人打量着韩玲儿。
“荣大头,你也来为难我一个妇人家!”黄巧莲带着几分幽怨的说道。
荣大头哈哈一笑,道:“刘夫人,我哪敢为难你,我不过正好路过刘府,看这里挺热闹的,进来瞧瞧罢了。”
“你觉得别人家里死人,很热闹?”黄巧莲嗔道。
“你们觉得热闹不热闹倒没什么,反正我觉得热闹。”荣大头说完竟一屁股坐在黄巧莲的床上,自顾自的脱下鞋袜,打理起脚上的沙尘起来。
韩玲儿连忙掩鼻闪在角落,心道:这人怎么这样,一点规矩都没有。
荣大头一边打理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从黎州一路赶到艮州来,足足走了两个多月,浑身上下不得劲,脚上茧子怕是都厚了几分,不过要是能在刘夫人床上休息一晚,倒是会舒服一些。”荣大头说完自己竟嘿嘿乐起来。
黄巧莲哀怨的叹气道:“海洋死了,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便要任人欺负了吗。”
这时韩玲儿在一旁道:“姨娘,你别怕,我去叫我爹来,赶走这个坏人。”说完,韩玲儿便转身欲离开,却被黄巧莲拦下。